协和医院特护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薄母倚在床头,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相册里阮清歌刚嫁入薄家时的照片——那时她穿着素雅的旗袍,正弯腰给祠堂的祖宗上香。
“夫人,阮小姐到了。”管家低声通报。
薄母猛地抬头,病房门打开,阮清歌一袭墨绿色大衣,发髻挽得一丝不苟。
一段时间不见,她眉眼间的讨好早已被从容取代。
“清歌……”薄母挣扎着要下床,却踉跄着跪倒在地。
阮清歌下意识上前半步,又停住。
薄母就着跪姿抓住她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妈对不起你……”
阮清歌看着这个曾经用藤鞭抽她的贵妇人,如今像片枯叶般匍匐脚边。
她弯腰扶人,却被攥住手腕。
“这是薄家传给长媳的……”薄母哆嗦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往她腕上套,“当初没给你,是我瞎了眼……”
翡翠触到肌肤的刹那,阮清歌却突然抽手,镯子落地,碎成两截。
“您忘了吗?”她低头望着那两块碎片,眉眼染上了一丝漠然,“新婚第三天,您说我小家子气,配不上这镯子。”
薄母的哭声顿住,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天自己当着全族人的面,把镯子给了来做客的林清茉。
“都怪那个贱人!”薄母嚎啕着拉住她的衣摆,“她骗了时谦,把薄家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