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符节离心(回历年冬?伏尔加河畔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的星象台笼罩在北极光下,帕丽萨的关门弟子阿卜杜勒正在调整浑天仪,星陨碎块镶嵌的北斗七星突然出刺目蓝光,斗柄直指代表术赤封地的天枢星官。他腕间的钦察占星银镯剧烈震颤,琉璃镜中映出的星轨,竟与三年前萧虎伪造的西辽密信符流轨迹完全重合。
"大人,墨尔根的密使求见。"拔都的亲卫掀开熊皮帐帘,冷冽的北风卷着磁石粉尘涌入,在地面显形出模糊的狼纹路。术赤的豹纹披风下,双狮符节正与案头染着冰碴的文书产生共振——那是从哈拉和林送来的"窝阔台密信",封口的三狮纹蜡印在暖气中渗出暗红,像凝固的血迹。
萧虎的玄铁甲胄带着旅途的霜气,火铳柄上的星陨碎块与金帐内的磁流场共鸣:"此信三日前截自窝阔台的信使,"他望向术赤紧攥信笺的手,"大汗若不信,可验看信末的磁石暗记。"
术赤的金刀突然出鞘三寸,刀刃映着信笺上的畏兀儿文:"‘事成之后,以阿勒泰山为界,漠北草原与钦察牧场分治’"他的双狮符节重重磕在磁石案几,"我与窝阔台的封地早有定界,何须再分?"
史天泽的云雷纹锦袍带着汉地的檀香,适时捧出琉璃瓶:"此乃窝阔台商队特有的波斯玫瑰蜡,"他的螭纹剑鞘轻触蜡印,"与三年前毒杀萨满的孔雀石粉,出自同一波斯匠人之手。"
阿卜杜勒的琉璃镜突然出蜂鸣,镜中显形出术赤与窝阔台的符流纠缠:"启禀大汗,"他的粟特语混着颤抖,"昨夜北斗第七星分裂为二,"指向浑天仪,"狼与熊星官互噬,正是《阿维斯塔》记载的‘兄弟阋墙’之兆。"
术赤的目光骤然冷冽,符节内侧的双狮纹泛起蓝光。他记得四年前的库里尔台大会,窝阔台曾在分封时暗示钦察牧场的边界模糊,此刻信中提及的"分治",恰戳中他最敏感的神经。"派人去哈拉和林,"他对拔都道,"确认窝阔台的熊军是否向阿尔泰山增兵。"
萧虎的火铳柄无意识地敲击着磁石地图,星陨碎块粉末在"阿尔泰山"标记处聚成熊虚影:"大汗可知,"他望向阿卜杜勒重新校准的浑天仪,"月氏占星术曾言,当双狮与熊的符流相交,必有血流漂杵之祸。"
三日后的深夜,术赤的帐外突然响起萨满的哀号。阿卜杜勒的琉璃镜映着北方天际,竟有两颗流星划过,一颗泛着熊纹的暗紫,一颗带着双狮纹的银蓝,在磁石地面投下交叠的死亡阴影——这正是萧虎暗中让穆罕默德用星陨碎块制造的光学幻像。
"父汗分封时曾说,"术赤望着案头的铁木真画像,"‘诸子如同车之双轮,缺一不可’"他的金刀划过密信上的"分治"二字,"可窝阔台的熊刀,早已指向我的双狮旗。"
拔都的豹纹披风扫过满地的星陨碎块:"父王,萧墨尔根在汉地推行的十户制,"他的钦察长调混着忧虑,"已让托雷的狼旗军与汉军混编,若窝阔台趁虚而入"
术赤突然起身,双狮符节震得帐内烛火明灭:"传令下去,"他望向南方,"所有钦察商队暂停向哈拉和林运送磁石,熊军若敢踏入阿尔泰山半步,双狮骑兵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虎在返程的磁石战车上检视术赤的反应密报,史天泽递来染着北极光碎屑的羊皮纸:"大人,阿卜杜勒的星象推演,"他的声音混着战车磁石轮的嗡鸣,"让术赤的符节磁流紊乱三成。"
"不够。"萧虎的火铳映着窗外的熊纹篝火,"派人将密信副本,用月氏商队的渠道,送往察合台的营地。"他摸了摸虎纹佩刀,刀鞘上的星陨碎块与术赤的双狮符节曾触碰过的磁石产生共振,"要让黄金家族的符流,在猜忌中,生出裂痕。"
当察合台的熊军在阿尔泰山麓现术赤的侦察兵时,整个黄金家族的符流网络已暗流涌动。萧虎站在哈拉和林的星象台,看着术赤与窝阔台的符流信号在舆图上相互排斥,忽然想起铁木真临终前的叹息:"最坚固的毡帐,也挡不住兄弟间的猜忌。"
孛儿帖的白鹿纹令旗在汗庭升起时,萧虎的密奏刚送达太后案头。"墨尔根这是要借术赤的猜忌,"她的目光扫过密信上的三狮蜡印,"锁死窝阔台的西征后援。"
史天泽的云雷纹锦袍浸透寒气:"术赤已扣押窝阔台的商队,"他的手指划过舆图上的伏尔加河,"但帕丽萨的占星术"
"占星术不过是引子,"萧虎望向北斗七星,"术赤真正忌惮的,是窝阔台染指他的钦察牧场。"他知道,这场符节分化的谋略,本质上是利用黄金家族内部的封地矛盾,让术赤成为阻挡窝阔台的天然壁垒。
金帐汗国的深夜,术赤独自坐在星象台前,双狮符节映着北极光。他忽然想起萧虎临行前说的话:"符节是长生天的锁链,也是劈开背叛的利刃。"此刻他终于明白,在权力的游戏中,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符流——当双狮与熊的符流不再共振,黄金家族的铁骑,便注定要在猜忌中,走向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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