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
“够做几次透析?”
柳清雪转身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如鬼。
脖颈处还留着被傅深掐出的淤痕。
柳母举着缴费单的手剧烈颤抖,指节泛白,
“最后再问你一次,钱呢?”
厨房传来的炖菜焦糊味混着霉味。
在狭小的房间里发酵成令人窒息的压抑。
柳清雪盯着墙上剥落的墙皮,那里还残留着半张婚纱照的边角。
她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笑,眼泪顺着下巴砸在廉价的水泥地上。
“钱?被你宝贝女儿亲手喂了白眼狼!被高利贷、被骗子、被我可笑的虚荣心,全吞得一干二净!”
“你还有理了?!”
柳母抄起桌上的搪瓷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溅到柳清雪脚踝,划出细密的血痕。
“陆轩在的时候,好歹你爸生病会想办法救命。”
“你呢?”
“现在倒好,跟着傅深过了几天阔太太的日子,连亲爹的救命钱都舍不得出!”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柳清雪心上。
她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恨意与悔恨。
“对!我就是活该!当年嫌陆轩穷,嫌他没本事,现在报应来了!”
“可您呢?您不也天天盼着我钓个金龟婿,好给柳颜买名牌、给家里换大房子?!”
空气瞬间凝固。
柳母的脸涨成猪肝色,颤抖着抓起板凳朝她砸来。
柳清雪侧身躲过,木屑纷飞中。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可笑至极。
这场用谎言堆砌的闹剧,终于要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