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之谋·腐沼遗骸(第章续)
滋啦——!
空间撕裂的锐响如同宇宙劣质布帛被强行扯开!腐星沼泽上空,那片铅灰色毒云笼罩的压抑天幕下,一道微弱到几乎熄灭的淡金光芒包裹着一个残破的身影,如同被宇宙风暴无情抛出的垃圾,狠狠砸落在下方那片覆盖着灰白色苔藓的腐烂巨树根须交织的“小岛”上!
噗通!
沉重的撞击声混合着粘稠泥浆的飞溅声!楚烬残破的身躯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砸在冰冷湿滑的苔藓地上,溅起一片散着刺鼻恶臭的漆黑泥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躯体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断裂的骨骼摩擦声清晰可闻。
“呃……”一声微不可闻、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出的痛哼,在楚烬喉咙里滚动,却最终被粘稠的窒息感堵住。传送带来的空间撕扯力,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钝刀在他残破的躯体内反复切割、研磨。左肩处,污骨臂铠彻底崩碎留下的创口深可见骨,焦黑的碳化组织如同烧焦的树皮般翻卷着,其下断裂的暗金星络如同烧融后又强行冷却的金属丝,暴露在充满腐蚀性毒瘴的污浊空气中,出细微而持续的“滋滋”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拉动风箱,牵扯着胸前那道裂痕遍布的青铜碎片伤疤,剧痛如同亿万只饥饿的宇宙蛆虫,疯狂啃噬着他仅存的一丝清明。
血源星瞳深处,那点曾在矿洞深处爆燃的淡金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灰烬余温,在无尽的黑暗、冰冷与剧痛交织的深渊中,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点意识的光亮,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粒火星。
腐星沼泽的毒瘴,远比矿洞中的更加致命、更加污秽!它们如同活化的宇宙级强酸浓雾,带着硫磺与腐烂植被混合的刺鼻恶臭,疯狂地侵蚀着他裸露的伤口和衰弱的躯体。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咽滚烫的玻璃渣,灼烧着脆弱的喉管与肺腑。更可怕的是,沼泽深处弥漫的那种粘稠、冰冷、饱含着无尽腐朽与恶念的污秽气息,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宇宙级食腐蛆群,正从四面八方——脚下的淤泥、扭曲的巨树、荧光的毒洼——缓缓向他汇聚而来!这股气息带着纯粹的恶意,冰冷地舔舐着他裸露的伤口,试图钻入他的骨髓,污染他残存的灵魂!
危险!极致的危险!
身体的本能在疯狂报警!每一个濒死的细胞都在尖啸着逃离!但透支到极限的躯体和灵魂,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痛、冰冷、毒瘴侵蚀与污秽恶念的四重围剿下,剧烈摇曳,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彻底吹熄,坠入永恒的黑暗。
“母……亲……”残存的意念在黑暗深处出无声的、绝望的呼唤,如同溺水者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试图抓住那点曾在矿洞深处点亮他生机的淡金光芒,那声将他从归墟葬锁边缘拉回的呼唤。
嗡……
胸前那道裂痕遍布、如同破碎星辰烙印的青铜碎片伤疤,似乎感应到了他濒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唤,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一丝比丝还要纤细、带着微弱秩序气息的青铜清辉,艰难地从焦糊翻卷的皮肉裂痕中透出。这光芒微弱得如同投入污秽泥潭的最后一粒星火,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坚韧,艰难地驱散着伤口附近最浓郁、最活跃的毒瘴与污秽侵蚀。清辉所及之处,那些试图钻入伤口的污秽气息如同遇到克星般出细微的“嗤嗤”声,不甘地退散。
这点微光,成了楚烬意识沉沦前最后的锚点,是他与彻底湮灭之间唯一的屏障。
然而,就在这点微光艰难亮起,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吸引着所有恶意的瞬间!
咕嘟……咕嘟……
楚烬身下那片覆盖着灰白苔藓、看似相对干燥的“小岛”地面,突然如同沉睡亿万年的污秽巨兽被惊醒般蠕动起来!粘稠、漆黑、散着刺鼻恶臭的淤泥,如同活化的宇宙级沥青,从苔藓的缝隙、根须的孔洞中疯狂涌出!淤泥迅汇聚、隆起,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化作一只由纯粹污秽淤泥构成的巨大手掌!
这只手掌足有磨盘大小,五指箕张,流淌着暗绿色的、如同浓缩毒液的粘稠光泽,散出冻结灵魂的冰冷恶念!它锁定的目标,正是楚烬胸前那道亮起微弱青铜清辉的伤疤!沼泽的污秽,同样觊觎着这枚挣脱了归墟葬锁的“钥匙”!它要将这蕴含着秩序与未知伟力的碎片,连同楚烬残破的躯壳,一同拖入永恒的污秽深渊!
巨掌带着冻结时空的恶意,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狠狠抓下!五指间流淌的暗绿毒液滴落,将下方的灰白苔藓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死亡的阴影,比腐星沼泽的毒云更加沉重,瞬间笼罩!
楚烬残存的意识感受到了这致命的威胁,血源星瞳深处那点灰烬余温疯狂闪烁,试图驱动身体,却如同被亿万星辰镇压,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污秽巨掌在视野中急放大,带着冻结灵魂的恶念,抓向胸前唯一的生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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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
嗡——!!!
胸前那道青铜碎片伤疤,在致命威胁的刺激下,爆出前所未有的炽热搏动!那道微弱的青铜清辉骤然变得凝实、炽烈!伤疤深处,那点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本体,如同被点燃的星辰核心,疯狂震颤!一股远比之前清晰、浩大、带着无尽悲悯与守护意志的淡金秩序波动,如同沉睡的宇宙级守护者被彻底激怒,悍然爆!
“烬……守护……”
那个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母亲气息的呼唤,不再是碎片,而是凝聚成一个清晰无比的意念烙印,狠狠轰入楚烬濒临溃散的识海!
随着这声烙印的响起,伤疤处爆的青铜清辉与淡金秩序瞬间交织、融合!一道凝练如实质、边缘流淌着古老符文的淡金秩序屏障,以伤疤为中心,瞬间在楚烬胸前撑开!屏障只有尺许方圆,薄如蝉翼,却散着一种坚不可摧、万法不侵的古老威严!
噗嗤——!!!
污秽淤泥巨掌狠狠抓在淡金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宇宙级强酸浇在万载玄冰上的剧烈湮灭声!
滋滋滋——!!!
构成巨掌的粘稠污秽淤泥在触及淡金屏障的瞬间,如同遭遇了绝对克星!边缘流淌的暗绿毒液疯狂沸腾、气化,出刺鼻的恶臭浓烟!巨掌本身则如同被投入恒星核心的雪堆,以肉眼可见的度溶解、溃散!无数张由污秽恶念凝聚的、扭曲痛苦的亡者面孔虚影在屏障表面浮现、尖叫、化为飞灰!
沼泽的污秽巨掌,竟被这薄薄的淡金屏障死死挡住,寸进不得!
然而,代价惨重!
楚烬胸前伤疤处,青铜碎片搏动得如同濒临炸裂的心脏!裂痕瞬间扩大,暗金与污黑交织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又在淡金屏障的约束下被强行压回!一股源自灵魂本源的撕裂剧痛,如同新星在楚烬意识深处爆!他残破的身躯剧烈痉挛,喉咙里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嘶鸣!维持这道屏障,几乎在瞬间抽干了他最后一丝生命力与灵魂本源!
屏障在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无法持久!
“滋……秩序……美味……钥匙……归我……”
一个冰冷、粘滑、混合着无尽贪婪与沼泽亿万载腐朽恶念的宏大意志,如同苏醒的宇宙级腐神,从楚烬身下那片蠕动的淤泥“小岛”深处轰然升起!这意志比矿洞中的饕餮残魂更加古老、更加污秽,带着一种扎根于腐星沼泽本源的绝对掌控力!
随着这意志的苏醒,整个“小岛”地面彻底活化!更多的粘稠淤泥如同沸腾的宇宙级墨汁,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出!那只被淡金屏障阻挡、正在溶解的巨掌后方,更多的淤泥巨臂、甚至一个模糊的、由纯粹污秽淤泥构成的庞大身躯轮廓,正在沼泽深处缓缓隆起!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深邃的污秽吸力,如同宇宙黑洞般锁定楚烬,试图将他连同那摇摇欲坠的淡金屏障,一同拖入永恒的污秽深渊!
淡金屏障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剧黯淡!楚烬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痛与污秽意志的双重冲击下,彻底滑向黑暗的边缘……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嗡!
楚烬胸前那道剧烈搏动、裂痕遍布的青铜碎片伤疤深处,那点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本体,在淡金秩序与污秽意志的极限对冲下,猛地向内极度收缩、坍缩!仿佛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即将彻底崩碎!
然而,就在这坍缩的核心,一点无法形容其色泽、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与终结所有奥秘的混沌光点,骤然亮起!
光点出现的瞬间!
一股冰冷、蛮横、带着吞噬万物、湮灭一切本能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的星空巨兽被死亡危机彻底唤醒,悍然从楚烬灵魂最深处咆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