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他?”
江安扬讥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见他?”
“我是他的父亲。”
廉奕咬牙,一字一顿地强调:“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有权利见到他。”
江安扬盯着他,眼神透着诡异:“行!我带你去见他。”
轿车行驶在公路上,逐渐驶出市区。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荒凉,高楼大厦都被甩在身后逐渐远去。
公路上嫌少有车辆经过,空气里都透着孤寂。
廉奕沉声:“你到底要去哪里?”
孩子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江安扬面无表情:“很快就到了。”
廉奕只能继续开车,在江安扬的提示下,他驶入蜿蜒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有一道铁门,门内有个警卫室。
周围没有楼房,远远能看到很多松柏树。
廉奕觉得这地方很不对劲,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他刚想质问,江安扬突然开口道:“停车。”
廉奕蹩眉:“你就让孩子住在这里?”
江安扬什么都没说,闷头走下车。
他径直走到警卫室前,探头进去说了几句话。
铁门缓缓打开,江安扬走了进去。
廉奕跟在他身后,踏进大门。
当他看到一排排墓碑的时候,他浑身一颤,血液都在身体里凝结,最后化作尖利的刺,全部刺进他的身体里。
廉奕心口一炸一炸的,像是有一双手在用力蹂躏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墓地深处,只是机械的跟随着前方那道身影。
直到看见墓碑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的孩子素未谋面的孩子
没了!
廉奕只感觉悲伤翻滚着袭来,一瞬间就将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摧毁。
他回头,猩红的眸子就像是怪兽盛怒的眼眸。
他恨不得吞了面前的男人。
“江安扬,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死了!你儿子死了!”
廉奕攥住江安扬衣服的前襟,将他提到面前。
可当他对上江安扬含泪的眼眸时,那些质问的话一句都吼不出来。
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滴落,打在廉奕的手背上,烫的他猛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下一秒,江安扬挥动拳头,一拳砸在他脸上。
“廉奕,你看到了!他就躺在这里!”
江安扬拽着廉奕的衣服,按着他的头,让他看着那尊没有任何姓名和照片的墓碑。
“他还没能看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叫我一声‘爸爸’,他就永远的离开了。”
江安扬把这两年压抑在心口的怒意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他又一拳砸过去,将廉奕掀翻在地上。
“你问我为什么恨你,现在你知道了!”
“我恨你!我恨廉家所有人。”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和我的孩子不会遭遇这一切。”
江安扬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痛苦的画面:
“江先生,我们尽力了!”
“宝宝没能抢救回来。”
“您再看看他吧!”
他从手术台上下来,跌跌撞撞的冲进ICU,看到的就是那团小小的身影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
没有体温,没有呼吸
江安扬泪如雨下,他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