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听眠一脸不信,就问他:“是吗?生日什么时候,我瞅瞅。”
李长青老老实实报出了生日:“阴历十月十五号。”
竹听眠知道不少地区的人生日以阴历为主,她翻了翻手机,发现下个月11号就是李长青的生日。
这小子应该没骗人。
刚刚还有一丝罪恶感的竹听眠心里忽然好受了很多。
她喝了口咖啡,视线在李长青白皙光洁的脸蛋上打量,蓦地发现了不对劲儿。
“你是大一新生?”
李长青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道:“怎么了,不像吗?”
竹听眠眯着眸子问道:“你们应该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就军训了吧,你怎么一点没晒黑?”
她司机李叔的儿子,今年也是大一新生,军训完跟家里人打电话,李叔都没敢认那个黑煤炭是自己儿子。
李叔还给她看过前后对比照片,那简直活脱脱换了个人。
从前是白净的小鲜肉,军训完倒成了从煤矿里挖了十年土的黑皮蛋。
李长青不甚了解地说:“其实我也晒黑了的,只不过两个星期就养回来了。”
竹听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你底子还挺好的。”
确实有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人。
李长青淡淡一笑,不动声色伸出左手,将旁边书包拉链口快要掉出来的防晒霜跟护手霜往里面推了推。
吃完饭,竹听眠上了车,李长青则是骑着自己的小电驴,两人在中医药学院门口分别。
李长青正要走,女子却忽然叫住了他。
驾驶室的车窗降下,露出了竹听眠那张睥睨从容的俊脸。
她将胳膊搭在玻璃上,提醒道:“李长青同学,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冷隽青年真诚回答道:“放心姐姐,后天见。”
竹听眠这才满意地摇上车窗,一脚油门驶出了校园。
她转身,从驾驶室的收纳盒里抽出纸巾,就着趴在车窗上的姿势,伸出手来给李长青擦脸。
“抱歉,但还是想祝你生日快乐。”竹听眠补充道:“成年快乐,小大人。”
李长青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好半天才终于平息好了情绪。
来来往往不少人,对这边的景象投来了打量的奇怪目光。
一个大男生在一辆豪车前抽抽搭搭地哭,着实少见。
竹听眠余光扫了一眼,说道:“晚上有安排吗?”
李长青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那好,”竹听眠摁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带你去吃饭,庆祝生日。”
李长青闻言,无比讶然,脸上晃过兴奋期待的神色。
他正要答应,却忽然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他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姐姐今天,是特意来带我过生日的吗?”
竹听眠不理解他往后退的举措,但还是直接承认了:“对啊。”
而且今天是周五,她速度极快地处理完了所有的工作,就是为了今晚能腾出时间来陪这家伙过生日。
虽然是私心。
这么多年来,竹听眠还从没这么期待过给谁庆祝生日。
每次想到跟李长青有关的事,她的心情就被奇妙地治愈了,发自内心地感到愉快。
也许,是因为那张年轻新鲜的脸蛋,也可能是因为青年人的真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对李长青来了兴趣。
一开始的简单认识,到现在时不时开车来学校见面,哪怕旁人不说,竹听眠自己也知道,这其中已经掺上了变了味的东西。
她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自小养成的是非分明的处事个性让她十分清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直面自己内心的情感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也是如此,她看李长青是越看越喜欢。
李长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太敢靠近竹听眠:“刚刚是解剖课,我身上还有味道……”
虽然只是解剖兔子,但肉腥味和血腥味还是很重。
他真没脸拖着这样一幅散发着味道的身躯和姐姐一起出门。
竹听眠一早就闻到了,不过并不清楚他是做了什么才染了这一身味道。
她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明天可以休息,于是竹听眠对李长青说:“我订了蛋糕。”
听到这,李长青的眼神变了变,眸底的期待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