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可能答应李长青。
她想让李长青先松开自己的手,可李长青却反而握得更紧了。
“竹听眠,还是说……你喜欢他?”李长青表情落寞地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外界各种各样的谣言铺天盖地,都说竹家倒了之后,竹听眠就去做了富豪的金丝雀,干着那些不光彩的事情。而且据他调查所知,楚远洲身边情人众多,竹听眠虽然在他心中地位重要,但总归还是低人一等的。
可是这些,李长青都不愿相信,他只想听竹听眠亲口说。
“你弄疼我了。”竹听眠往后退了一小步,低下头去,然后用力挣脱开了被他握住的手腕。
在李长青看来,这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仅仅一步之遥,却仿佛远隔天涯。
李长青的脸上闪过一丝仿若被凌迟般的隐痛,他从来不会向人低头,不会卑躬屈膝只为求得一份爱,可在竹听眠这儿,却已是第二次破例。
几个月来伪装得很好的内心,在今天刚刚露出一点痕迹,却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长青垂下手,就像浑身的力气被突然抽走了一样,他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李长青把竹听眠送回了家,车上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压抑得让人难受,竹听眠用余光悄悄看着他,始终没有说话。
下车的时候,李长青把一片钥匙扔给竹听眠,冷冷地说道:“给你,不想搬就算了。”
竹听眠转过头望向他,又立马低下头,只觉得鼻尖一阵酸涩:“对不起。”
李长青紧紧握住方向盘,脸上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车内响起他喑哑低沉的声音:“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竹听眠。”
我想要的东西,你已经给别人了。
来到楼上的时候,竹听眠仍有些恍惚。从昨晚到现在,她就像一直置身于梦境之中一般。
当初他们分手,李长青并没有任何过错,他不过是在那段关系里被情绪无端牵连的无辜受害者罢了。
可是现在呢?这算是破镜重圆吗?大家都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了,竹听眠觉得自己目前还无法对一段亲密关系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自那天之后,竹听眠有一个月都没再见到李长青了。父亲竹臻天发给她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在她心中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暂且放下这些烦心事,竹听眠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峰会。从选题起步,到撰写发言内容再进行调整,毕竟参会者都是医学行业的佼佼者,甚至还有顶级医院的院长,这是个十分难得且宝贵的机会。
竹听眠来到工作室,正好碰到有病人送来锦旗,以感谢工作室的医生。
“你们安梦的医生啊,个个都是有良心的。”病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说话时带着一种语重心长的感觉,“从不乱收费,做心理疗愈也特别称职。我就觉得这人啊,一旦想通了,就什么都好了。”
竹听眠在楼梯角停住了脚步,听完阿姨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每当这种时候,一种满足感就会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这大概就是她创立这个工作室的初衷吧。
李长青出人意料地摇摇头,说:“我的作者名就是我的本名,我是秋芒镇的李长青,但这个地方不是用来刻字的。”
他又往台下看了一眼,重复说:“不是刻字。”
这倒是让主持人来了兴趣,“请问是有什么深意吗?”
从进场到被拍摄,再到绘画,接着领奖,这个从没有出现太多表情变化的人突然抿出个笑。
他说:“是有一个人,她总是希望别人不会受伤。”
“我,我们全家都很感谢她。”
李长青从衬衫口袋里翻出一个创可贴,撕开,正正地贴在那个长方形上,又细致地抚了抚。
那块空白的长宽都能和创可贴对上,可见是蓄意而为。
竹听眠本来已经控制好情绪,哪能料到他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杀了个回马枪。
她听见自己很轻地喃喃了一声。
“真是……”
第25章莽莽你们搁这结拜呢?
25
真是不鸣则已。
这张创可贴往上面一抹,整幅作品就拥有了比较强烈的指代性。
有人还在看画,有人直接看向竹听眠。
竹听眠自己都差点忘了,她正和李家人站在一处。稍微仔细听听,整个李家人连带着贺念与齐群他们,都陷入某种诡异且默契的沉默之中。
“他真是,我之前开玩笑呢,说要是他能报上名,那就雕我的左手。”
不太有说服力。
时间太赶了,她的能力之内只能编出这句话。
张桂香有所表示,眼睛眯缝而且意味不明地哼哼了两声,“原来是这样。”
“长青哥哥。”这几个字一发送出去,文字仿佛瞬间有了魔力一般,手机那一方小小的屏幕恰似一只传情的信鸽,思念也随之悠悠地飘荡起来。
李长青看到这几个字,耳根连着脸颊都悄然染上了一层红晕,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心里只觉可爱极了。
林宛宛得知昨天竹听眠的父母来过又离开之后,大年初一都顾不上自家亲戚,就先赶到了竹听眠家登门拜年,她主要是担心竹听眠一个人太过孤单。
“就知道你不会准备年货,这些你在家慢慢吃吧。”林宛宛一边说着,一边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