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洛清槐低吼出声,眼里闪过泪花,
玄冥有些怔愣的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心贴着掌心,他们此刻亲密无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殷紫鸢死后他没哭,被人打得爬不起来也没哭,他总是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洛清槐,我好疼啊。”
靠近月亮后浑身的污浊便再也没了遮挡,一时不知应当靠近还是远离。污泥中的孩子朝永远只敢朝水中倒影伸出手,不敢奢望竟真的摸到了月亮。
洛清槐叹了口气,伸手拭去他的眼泪
“别哭,不疼了”
将人抱进怀里,任由眼泪打湿脖颈处的衣襟,心里宛如刀割,嘴唇忍不住的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玄冥的第二个心神是这样出来的。
那么小的孩子被曾蔚山抓去试了上百种毒药,连眼睛都坏了,仍记着阿娘的话,可坏人却不会就此放过他,
洛清槐眼里浮现一抹无力,等阿娘死后,唯一会劝他向善的人也没了,丧母之痛与欺凌之辱再次到来时,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懑与怒意便凝成了第二个心神。
他不再隐忍,恐吓曾蔚山,为了报杀母之仇,拼尽全力与那群欺负他的人厮杀,只为了活下来。
与其说是心魔,不如说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孩子活命的手段,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
洛清槐心里有一抹深深的无力感,原来玄冥从未真的相信自己喜欢他,连挂在口头的洛清槐爱我也只是对自己的慰藉。
“玄冥,向善并不等同于隐忍,一味的隐忍并不能换来安稳,却给了邪恶的歹人二次犯罪的机会。
玄冥,你就做的很好,曾蔚山罪有应得,欺负弱小的人本就为世人所不容。”
他的神明判他无罪,月亮洗去了他身上的污泥。
洛清槐捧起玄冥的脸,轻轻的印上一吻,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小崽子,你要知道,当初我下山历练做的是孤身一人的打算,唯一的心软给的是那个叫我白衣怪的可怜鬼。
是我错了,没注意到小崽子乖的这么快,可以原谅我吗?”
说完又是一吻,印在被泪水浸湿的眼睛上。
玄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洛清槐的话深意太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玄冥整个人都在细微的颤抖。
洛清槐叹了口气,将人抱的紧了些,原来小崽子一直这么没有安全感。
“我没有做错”
“嗯”
“是因为我才让迟诺跟着你的?”
“嗯,因为你”
真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那你不讨厌我吗?”
玄冥心脏悬在了半空中,挂在口头的洛清槐喜欢,自己,爱自己都是假的,不过是用一层薄纱聊慰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