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牧年刚都没注意,这才发现他们教室第一排,蒋天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正在和他们这间教室的助教讨论什么题。
这时候程成也拍完了,偷摸给他把小本儿还回来。
往那一瞥后叹口气:“你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我感觉自己要被卷疯了,还好你没把江旬也带过来。”
迟牧年往那一瞥,也有些惊讶:
“我记得好像中考的时候他也没这样吧。”
“现在不一样了好嘛,咱们开学没多久保送生考试就来了,咱学校那几个尖子生可都盯着呢。”
迟牧年也想起来。
整个高三上学期,他们年级第一第二就是蒋天江旬轮着来。
而江旬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处理他们江家的家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万年老二。
“哎,我反正铁定没戏了,你说到最后是江旬还是蒋天啊?”程成低声冲他。
“名额不是有两个么?”
“那谁说的准呢,高秃头不是说了么,越是这种关键的大考更容易突然冒出几匹黑马。”程成说。
迟牧年眼角微颤。
没接他这个,默默从桌洞里把刚领的教材拿出来。
搁桌上后冲他:
“快上课了。”
程成点点头,仰天长啸一声:“老子来了!!!”
喊完就回座位上坐着。
盯着黑板和老师快把他们都盯出个窟窿。
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寒假真的没有人是放松的。
迟牧年坐在公交车上都要复习。
几张订在一起的卷子都快被他翻烂了,用透明胶带重新贴一起,各种颜色的笔都在上边做一遍记号。
江旬手里也拿着书。
他没报补习班,只是每天定点来接他的男朋友,面上也明显不像人那么紧张。
问题就在他不紧张有人替他紧张。
当他再一次放下书,手绕过去玩迟牧年的耳垂。
后者再没惯着,揪着人手背捏起来:
“老实点啊我告诉你,这都快考试了。”
捏起来给人放回去,叹口气,“你也抓紧一点,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京大了嘛。”
江旬没应他这个。
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在他看来只有这个人是重要的,而且他也想让迟牧年放松一些:
“想读书不是只有高考这一条路,不用紧张。”
迟牧年在他这句话里放下书。
从下巴到侧脸都埋在书包的拉链里:
“也是,还有保送考呢”
人总是看不见希望的时候不往那处想,觉得太遥远,不会抱有任何幻想。
可只要看到一点点苗头,那些曾被判定为妄言的念头就会重新冒出来,占据身体,操控人的心脏和大脑。
“这样最后两个月都不用来学校了,相当于多了好长时间的假期。”迟牧年说。
“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江旬还是这一句话,顿了下又说:“除了保送考也还有别的。”
“压不压力的先别管”迟牧年往后靠靠:
“今晚回去,给我把最后那道大题讲了,还有你自己的那些卷子——”
“都做完了。”江旬说。
迟牧年一句话噎回来,“做完怎么够,再把错题改改。”
江旬想说自己没有错题,但眼见迟牧年这样还是没说出去。
他很喜欢看迟牧年这样。
这样关心他。
把他放进自己的未来,还特别努力的去够。
结果刚开学,特别努力的迟牧年就发现是他想多了。
第一次月考之前,南三搞了个周考,相当于是保送考试前的一次预热,题型和考题难度都和保送考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