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这一次无论是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江旬扯过迟牧年的下巴,在他唇珠那里轻啃一口。
眼眸里除了万千深情,还有三年前,当他面对无能为力的他自己时,那种滔天的悔和恨。
像是抽筋扒皮,身体里所有的血都被抽出来,流干了流尽了,只剩下一具空空的壳,还有一个只容得下“迟牧年”三个字的心。
分开的三年里,江旬其实拿刀划过自己两次。
说是划也不准确,无非是尖刀在小臂上拉开个个十字,再默默添上几笔,很快就变成了“迟牧年”的“年”。
血肉模糊,骨头都带着疼。
即便后来重新长起来了,他的小臂直到现在都还有一块难看的疤。
迟牧年之前问他这里是怎么弄得,他说是摔出来的。
江旬那一刀他是给他自己的城府。
三年前那个不中用的小孩,除了天天喊口号子,什么一定要跟对方去同一个学校,一辈子永远待在一起。
其他屁本事没有。
实际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窝囊废。
分明是他这么多年里唯一想要的。
分明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他只能把自己当做是暗夜里的幽灵,露出几根触角在外面,试探地伸伸后缩回来,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长成暗黑色的庞然大物。
既然他自己被人扣在手里,那就先得把碍事的人赶下台。
江旬紧紧贴着迟牧年手背。
在上边轻吮一口。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们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分开。
三年前的事,他不能在经历一次。
江旬说的迟牧年只一下就以为自己懂了,眉头很快就皱起来:
“你不会是要故意考砸吧,考得跟我成绩一样。”
江旬一只手跟人在底下十指紧扣,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道:
“跟你一样不叫考砸。”
“那也不行!”
迟牧年坚决反对!
自打江旬成绩重回年级第一,他严重怀疑那次分班考就是这人故意控分,要不怎么可能一下水平起伏这么大。
甚至是之前的中考——
江旬这样的人出现在南三中学的普通班本身就很诡异。
迟牧年每次问他都不说,这次干脆直接扯过他的领子,把人压到后边的凳子上,鼻子在往下点就能抵在人眉眼之间。
眼里认真得冒火,像是要狠狠跟人掰扯一番,又像是要打架。
江旬抬头,似是乖乖不动等着他来打,还饶有兴致地朝心爱的人挑两下眉头。
“你想都别想。”
迟牧年和底下人互相对着,一字一句道:
“你给我好好考试,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没什么力度的威胁砸下来。
江旬还是抬着头,像是瞬间变成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下子变瘫软,倚在迟牧年身体下边。
两指却是有力的,从底下捏住迟牧年的下巴:
“去哪里上学,或者在哪个城市生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一次我只会跟你在一起。”
小时候江旬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让迟牧年别丢下他。
这一次却说的是他们只会在一起。
“你不需要考虑这些,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说这些的时候惺忪平常,而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他的决定。
迟牧年神色复杂地看他。
江旬跟他一样,其实就是看着乖,大事上从来都不听他的,一直有自己的主意、
而且别人轻易没法撼动。
想到这些迟牧年气势上弱了些,再努力跟人打商量;
“在一起不是说一定要学校也得在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