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感觉自己遭遇到背叛,说到这个又想起什么,扯着他继续:
“嗳不是,当年班里不都传他出国了么?怎么会在外校!”
“就是在外校,我们当年一块考的那个。”迟牧年说。
“那你去找他了么?”
“找了,也见着了。”
“见着了那,那然后呢,他没跟你说什么啊?”程成继续问。
迟牧年停几秒,摇摇头说:“没有。”
他们什么都没有。
甚至会让他觉得,当初那个攥紧他衣角,红着眼睛说自己只有他,不管怎么样都要跟他去同一个学校的少年压根不存在。
嘴里说的那些也全都是个笑话。
程成见他表情,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多问。
后来蒋天进了他们班,他才回去自己座位,坐下来之前又往斜对角江旬那瞄了几眼。
后者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一个表情。
似乎一直都置身事外。
上课铃响了,高志斌抱了叠试卷进来,脸上红光满面,笑得跟朵月季花似的:
“咱们班上个月月考成绩出来了啊,成绩单就贴在外边走廊上,大家也不都是第一次了,记得自己下去看。”
“这次的年级第一在咱们班啊。”
他说着从手里抽出他们班成绩表,“江旬,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
班里一小阵骚动。
很快试卷发下来,等到下课的时候一楼走廊里全站满了,都是学生从里挤到外。
迟牧年成绩保持得和在原来世界里差不多,是个发挥好能上重点,发挥不好也有个一本能上上的水平。
他本身也不想怎么拼成绩,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程成本来早自习之前还在关心别人,现在一看成绩傻了眼,比起其他更担心自己的屁股。
“哇”的一声扑到迟牧年身上,五官全部挤在一起:
“年年年年,快跟我讲讲这个吧,这个我明明用的是这个公式啊,怎么套上去最后结果还错了!”
迟牧年接过来,挺仔细给他从头捋一遍。
程成试卷上错的比对的多,正想接着往下问,就被他们年级第七的蒋天接过去:
“来来来,那么简单,我给你讲。”
蒋天成绩好,在班上人缘也不错,程成身后还排着好几个人。
比起他们这,江旬身边围着的人更多,全都是带着考卷去的。
但他每次接过也不多讲什么,随便在上面划两笔就过去了。
通常月考成绩出来当天班里的学习气氛最浓烈。
“去小卖部?顺便给我带瓶水呗。”见旁边迟牧年站起来,蒋天朝他道。
“我去天台吹吹风,一会下楼给你带。”迟牧年说。
他自己经历过一遍高中,真受不了班里这气氛,还不如收了卷子到三楼天台戴耳机听歌。
南三几个学部连在一块,中间是一条很长的空中走廊。
平常每天的大课间都会有学生来这聊天吹风。
迟牧年刚到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人,是个女生,好像还是他们隔壁班上的,之前军训的时候见过。
此刻正坐在天台台阶,肩膀靠在身后的防护栏上,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迟牧年远远看着,本来没想过去,但那个女生哭得实在可怜。
而且这地方实在太高了。
左思右想还是走过去,蹲到她面前:“同学?”
“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女生头埋在两腿之间,抱着膝盖摇摇头。
“那你也最好别在这哭,马上要上课了,人来人往的被看见对你也不好。”迟牧年耐心劝她。
女生抬头看了他眼,低回去,半天才嗡声嗡气了一句,
“我,我这次没有考好。”
迟牧年看了眼她手里捏着的卷子,四个角都快被揉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