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阮熹都曾产生过陌生的心潮澎湃,只是她羞于承认这种渴望,紧扣着程岱川的手,矜持地摇了摇头。
耳边传来程岱川闷在鼻腔里的轻笑声,阮熹忽然担心他们的亲密行为会因为自己的表里不一而停止,不安地在程岱川腿上挪了挪。
程岱川太聪明,啮咬阮熹的耳朵:“我们熹熹好像不够诚实。”
阮熹抖了一下。
阮熹在程岱川持续的亲吻里蓦地腾起酸痒难耐的感觉,脚趾蜷缩,拖鞋也掉在沙发旁,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突兀的“啪嗒”声。
程岱川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只有阮熹被自己吓了一跳,耸起肩膀。
失去拉链束缚的连衣裙吊带从两肩滑落,空调冷风吹不散心底翻涌着的难耐的燥,阮熹紧紧咬着下唇,压抑自己紊乱的呼吸。
脊背上轻吻浅舐的感觉令阮熹想起初见程岱川时的那棵梨树。
老桩梨树的枝桠茂密,花事正盛,那年春天的风也温柔。
梨花花瓣洁白,似雪,随风飘零。
好像越过时间与空间,翩跹而下,扑簌簌地落在阮熹的脊背皮肤上。
一点一滴的痒和燥逐渐汇聚起来,变成疯长的情潮,叫嚣着,生出更多欲求和令人无力镇压的贪婪。
程岱川把阮熹的腿也抱到沙发上,侧过头和阮熹激吻。
呼吸纠缠,下颌紧贴。
海风拂面,晾晒在阳台上的泳衣随风晃动,摇摇晃晃的影子落在地板上。
阮熹昨晚还穿了牛仔面料的短裤,坐在程岱川身上也察觉不到太多异样。
今天她只穿了一条质地轻薄的乔其纱连衣裙,连内衬都是薄的。
这么被抱着在他身上转过身和他交颈,裙摆已经不可能再老老实实地压着了,无效地堆积在她身后和腿上。
粘缠的吻像一场氧气争夺战,谁也无法获胜,几近窒息才分开。
阮熹把头埋在程岱川肩膀上,试图平复心跳,却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惊慌里掺杂着微妙的期许。
呼吸急促,心跳加剧。
阮熹眼里氤氲着一层潮湿,抬起头,涣散地看向程岱川。
他垂着眸子,也在看着她。
他们眼睛里驻着同样灼人的情绪,越是对视,越是沦陷。
逐渐蛀蚀掉理智。
阮熹有些难受了,身上渐渐沁出一层薄汗,咬着下唇,无意识地蹙起眉心。
空调冷气明明尽职尽责地吹着,没有一秒停止过工作,轻盈的乔其纱面料还是闷闷地贴在了阮熹汗涔涔的腰侧。
连衣裙是阮熹母亲在商场专柜里买的,价格不便宜,却华而不实。
阮熹难耐地扭动,换来程岱川一声隐忍沉闷的呼吸。
程岱川抚着阮熹的脸颊,问阮熹,想不想舒服一点。
他是温柔的,不会伤她。
阮熹顺从自己的身体本能,正准备点头,客房的门铃突然被按响。
连着两声:“叮咚——”“叮咚——”
阮熹吓得一哆嗦,霎时睁大眼睛,惊慌地去看程岱川。
门外响起游轮工作人员的声音:“您好。”
刚才被他们忽略的日光重新在周围亮起来,明晃晃的。
“青天白日”的羞耻感卷土重来。
阮熹捂着胸口的抹胸式内衣和连衣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程岱川腿上跳下去,慌慌张张,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一溜烟逃进洗手间。
“哐当”,洗手间的门被关紧。
程岱川应着门外游轮工作人员的声音,起身,拎着阮熹的拖鞋,走过去,打开房门前,先把拖鞋放在洗手间门口。
游轮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脸上堆满笑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从餐车上几份一模一样的点心拼盘里端了一份。
工作人员说:“先生您好,这是送给您的点心和请柬,邀请您参加明天晚上的舞会。”
程岱川接过点心和请柬,点头道谢,随后关了房门。
他靠在玄关里等。
果然,没过两秒,洗手间的门里传来“咔哒”的按压门把手的声音,阮熹探出脑袋:“工作人员来干什么?”
程岱川用请柬的信封一角拍了拍阮熹的脑袋,逗她:“来抓你的。”
“什么?”
“偷情。”
阮熹知道程岱川是在调侃她刚才鬼鬼祟祟躲进洗手间的行为,红着脸解释,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听到门铃就突然很紧张。
那种在阳光明媚的房间里,着了魔般想要更多的感觉,令她感到羞耻又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