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起一端被角开始往他被窝里钻。
阮熹戴着脚链的那只脚伸进程岱川的被子里,黄金配饰冰凉地贴在他腿上。
程岱川舔着唇,分心,把阮熹盖进被子里,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她把头埋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唇瓣张开,呼吸落在他手臂上。
程岱川手一抖,打出去一张废牌。
游戏里的对手一点情面也不留,逮着这个失误,直接把程岱川给锤爆了。
程岱川看着爆炸的头像,皱眉,退出游戏,漫无目的地拿手机在手里转。
怀里的人睡得特别香。
程岱川看着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把脑袋里的无耻想法抛开,想起一些往事——
高二那年夏天的天气格外炎热,石超在暑假里懒得来回折腾,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都住在程岱川家。
上午十点钟,商女士打电话来叮嘱还没睡醒的程岱川和石超:“天气太热,别出去踢足球了。”
程岱川手机贴在耳边:“你不回来吗?”
商女士说:“天气预报里说这几天不是暴晒就是大雨,花园这边需要妈妈照顾,你们在家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妈妈回不去。”
程岱川说:“妈,你自己也小心些,别中暑。”
挂断电话,程岱川转过头。
石超正呆坐在用凉席打的地铺上,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喃喃自语:“这是啥破天气啊,我都梦见我和唐僧一起被狮驼岭的妖怪抓走丢进蒸锅里了。”
艾斯也醒了,蹲在窗台上和梨树上的麻雀对峙片刻,躲开太阳,趴到程岱川的床脚像小狗那样咧着嘴、伸舌头。
程岱川和石超熬夜打游戏,熬到凌晨,才睡下没几个小时。
他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想睡个回笼觉,忽然想到楼下那间房子的房东。
房东是一对心善的老夫妻,会喂流浪小动物,也会送煮好的茶叶蛋和卤肉等吃食分给邻居们,但他们自己很节俭,空调用了十几年都没换过,估计不会太好用。
石超倒头要睡,看见程岱川换了一套能出门的衣服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传来刷牙洗脸的声音,石超闭着眼睛许愿:“程老板,你要是出去买早餐的话,我想喝茉莉花冰豆浆。”
室外高温40℃。
程岱川冷笑一声:“呵,梦里喝吧。”
程岱川没去买早餐,去楼下敲了阮熹家的门,阮熹向来大大咧咧没个防备意识,不问是谁就敢直接开门。
那天也是一样。
阮熹看起来也是热狠了,头发梳成了像芭蕾舞者那样利落的发髻,穿着清凉的小吊带裙,手里拿着小风扇“嗡嗡嗡”地吹。
她嘴巴紧紧闭着,右腮里鼓鼓的。
阮熹喜欢吃橙子。
大多数时候有旁人在场,她会用刀把橙子切成一小瓣一小瓣的。
没人在的时候,她会直接像剥橘子那样把橙子皮剥掉,大口咬着吃。
程岱川撞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也就没急着开口,怕阮熹噎着。
头没梳、脸没洗,胡乱套了件短袖追出来的石超跑下楼。
石超抠着眼角干涸的一点呵欠泪痕或者眼屎,看见阮熹:“熹子,你啥时候拔智齿了吗?脸咋肿成这样?像那个蜜蜂狗。”
阮熹正在加速嚼着,忍不住笑,橘子汁水从嘴里喷出来。
“噗——”
她连忙捂住了嘴巴,仰起脑袋,“石超你是不是有病!”
石超愣了愣:“吃橙子呢啊。”
程岱川从阮熹家玄关的抽纸盒里抽了张纸巾递给阮熹,看着她迅速咀嚼、吞咽、擦掉唇瓣沾染的果汁。
她对自己有些粗糙,嘴唇和下颌都被纸巾擦得通红。
阮熹终于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石超欢呼雀跃,就差举个旗子高呼了:“程老板要去买早餐。”
程岱川都气笑了。
但他看见阮熹汗涔涔的脖颈,也看见阮熹因为听见“早餐”而发亮的眼睛。
程岱川问:“你吃早餐了么?”
阮熹举着迷你风扇:“吃了。”
“吃什么了?”
阮熹往餐厅里瞧瞧,餐桌上
只有一堆橙子皮和半个剥过皮的橙子肉。
她说:“半个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