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岱川两只手上沾满水和泡沫,阮熹没多想,动作自然地把迷你挞递到他嘴边。
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的——
放学路上买的脆皮豆腐关东煮,一串上面只有三颗。
程岱川举着木签,阮熹先凑过去咬掉一颗,石超再凑过去咬一颗,最后一颗程岱川自己吃。
吃完脆皮鱼豆腐再吃墨鱼丸,还是一串三颗,也还是一人一颗。
有时候阮熹和石超在程岱川家里写作业,商阿姨会烤饼干给他们吃。
阮熹手里捏着笔,很心急地张开嘴:“快,给我来一块。”
程岱川就会把饼干递到阮熹的嘴边,喂给她吃。
石超捏着棕色的饼干,塞进嘴里:“阿姨,这巧克力饼干咋没有巧克力味呢?”
阮熹也没吃出来巧克力的味道,嚼一嚼,再嚼一嚼,眼睛还落在算到一半的数学题上,纳闷地问程岱川:“还有巧克力的?”
程岱川笑着说:“没有,棕色是因为商女士烤糊了。”
阮熹想笑,又噎到,咳嗽着。
程岱川也会贴心地把水杯递到阮熹嘴边。
周末逛街买的章鱼小丸子、钵钵鸡、炸串、糖葫芦、小烧烤
他们三个总是互相分享的。
但阮熹万万没想到,牛油果土豆泥虾仁挞这么迷你的食物,还没有商阿姨烤的饼干大,连她都是一整个放进嘴里的。
程岱川这个人却要端庄地分两次咬食
迷你挞真的太小了,程岱川触碰到阮熹的指侧皮肤。
软的,温热的,潮湿的。
分不清是嘴唇还是舌尖。
她手全麻掉了,把手里剩下的那半块放进他嘴里后,更是如同触电,直接麻到手腕。
阮熹僵着整条失去知觉的手臂,坚强地扮演着处变不惊的角色:“好吃吗?”
“还不错。”
“那你继续洗吧,加油哦。”
阮熹脑子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沙发边的。
她沉默地看着五颜六色的迷你挞,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医务室门外的闪念不是错觉,也不是蘑菇中毒产生的幻觉。
她这几天的情绪波动极大、难以压抑和克制对程岱川的感情
对他越来越强烈的渴望和占有欲,可能是有朝夕相处的原因。
但也不全然是她放纵了、疏忽了
阮熹站在阳光里,怔怔地抬起手,看了看触碰过程岱川嘴唇的指尖。
这也许,就是她失控的诱因吧?
他们是关系特别特别好的朋友,过去也一直很亲密。
但好像,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程岱川若有若无的行为,甚至像
阮熹脑子里冒出一个词:勾引。
程岱川是在勾引她吗?
不对!
阮熹,你可能真的疯了!
阮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茫然地把自己跌进沙发里,力气之大,把盒子里的迷你小咸挞们震得一蹦。
她瞥向那些歪歪扭扭落回盒子里的小咸挞,无力地腹诽:
怎么连牛油果土豆泥虾仁挞也有毒?
也能致幻吗?
阮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想法可以是幻觉,那触碰呢,也是幻觉吗?
这种难捱的猜疑几乎持续了一整天。
黄昏时分,他们在观景花园里吹风,咸咸的海风吹不散阮熹心头的疑惑。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留有落日余温的小木
桌上,忽然问:“程岱川,你舔过石超吗?”
程岱川无语地看了阮熹一眼:“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