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熹缩在被子里,同时体验着两种担忧。
她一边想着“啊!真不该吃那些冰淇淋!”,一边往程岱川那边偷瞄。
程岱川不知道在想什么,问完那句之后也没有再说话。
他会认为她奇怪吧?
刚才程岱川说的话没什么问题。
这话要是对石超说,估计石超早就掀开被子欢迎了。可能还得给程岱川鼓个掌,呐个喊,热烈欢迎川宝入驻自己的被窝。
因为某种情愫,阮熹做不到像石超那样坦诚和坦荡。
可是话题就僵在这里也很奇怪。
阮熹大脑飞速,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以前他们也睡过同一张沙发啊。
靠在同一张沙发里一起用iPad打游戏和靠在同一张床上聊天,有什么区别?
剧场里她睡着了还不小心靠在他肩膀上啊,他逗她,说她的头重,她不是也轻轻松松地说了是因为“智慧满满”么?
没事的阮熹,好朋友间都是这样相处的。
同一张床又不会怎么样。
尤其是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肤感受到空调冷风时,她还是会想到石超说的停尸房。
两
相比较,还是那些摸不到也看不着的东西更可怕吧!
程岱川开口:“阮熹”
几乎是同时,阮熹也动了。
阮熹往单人床里侧挪了挪:“程岱川你过来吧!”
程岱川眯着眼睛看过来。
阮熹依然裹着被子,像个卷饼,只露出脑门和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催促:“来呀。”
程岱川从床上起身,下床,穿拖鞋,走到阮熹床边,低头看着阮熹。
程岱川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安静的客房里掀起微小的动静。
阮熹捕捉着那些动静,心跳越来越快。
程岱川却揉了揉阮熹的脑袋,问她,怎么能怕成这样。
“我总感觉床底下有东西”
“是有。”
阮熹心跳变成另一种快,在被子里挣扎:“啊!”
“有你的拖鞋。”
“程岱川!!!”
被吼了名字的人不慌不忙地坐到阮熹床上。
阮熹感受到身边床垫的塌陷,头脑发昏地念叨起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
她觉得石超说的那些事细思极恐,“免费冰淇淋都发了好几天了”
这得是有多少乘客挂掉了,才需要空出那么多个冷藏室的位置啊?
只不过念叨这些时,阮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害怕多,还是希望多说一说这些来分自己的心。
程岱川拿了他那边的枕头,立在她的床头,靠着坐在阮熹身边,提醒阮熹:“我们乘坐的是黄昏号,不是《恐怖游轮》。”
阮熹像受到惊吓的贝类,一下子就把脑袋缩回被里,声音很闷:“你别提那部电影”
和《泰坦尼克号》一样,那部电影也是在程岱川家里用投影仪放的。
都怪石超,非要看。
电影的剧情好诡异,动不动就冒出一模一样的女主角,烧脑又惊悚,差点把阮熹送走。
后半段阮熹一直捂着眼睛,吓得牙齿打颤,怕被他们笑话,忍着没敢吭声。
就在阮熹紧闭双眼的时候,她右侧耳朵里突然被塞了一枚蓝牙耳机。
耳机微凉,里面放着舒缓的法文歌,像是老电影里的曲目。
商阿姨经常哼唱,调子非常温柔,缱绻入耳。
阮熹讶异地转头,在法文歌曲里对上程岱川含笑的桃花眼
那时候阮熹害怕总是程岱川在陪她,现在似乎也一样。
只不过,距离更近
单人床的宽度是标准的1。2米。
阮熹自己睡时空间还算宽敞,怎么翻身都还好,还可以舒展地骑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