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家狗狗的照片,还有张序抱着狗的手臂,隐隐能看到手臂上的一角纹身。
张序好像很喜欢发这种没有人物的照片,之前他们去剧院,他的动态也是这种。
阮熹想到和程岱川的对话:“你怎么知道我是和张序看的?”“朋友圈动态。”
她点进张序朋友圈里翻了翻,翻到去年冬天时去剧院的那天。
那张照片里,阮熹只出镜了捏着舞台剧票根的拇指。
单看拇指应该看不出来是谁。
难道真的是张序和程岱川说过这件事?
该不会把她那点秘密也都说了吧!
阮熹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一瞬,又觉得张序不像是大嘴巴的那种人。
没事的阮熹,那是张序,不是石超。
冬天里有些不欢而散的见面,而后漫长的惦念、纠结、矛盾、犹豫
她学着程岱川的样子,捏了捏眉心。
暗恋令阮熹畏首畏尾,却又无能为力。
无力改变,无力突破。
最终她只能满怀心事,避开浴室里的动静,走到阳台吹风,心不在焉地给张序的新动态点了一个赞-
浴室里没有窗户,也没开换气。
程岱川走进去时,阮熹洗澡弄出来的水汽还没消散,卷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洗护用品的清香,氤氲在每一寸空气里。
潮湿,闷热,无声地撩人。
程岱川脱掉短袖,想到昨晚:
阮熹睡着时很乖,垂着头往他胳膊上拱,头发蹭在他皮肤上,很痒;
她手臂抱着他的腰,不知道梦到什么,哼哼唧唧,嘟嘟囔囔;
程岱川把她的手从他腰上拿下来,蹙眉,却克制不住,用指腹摩挲她拇指上的那道疤
他当然知道不妥,嗤笑着自嘲:
真行啊,程岱川,好朋友就是你这么做的?
看阮熹睡醒后的状态,她可能被吓了一跳,程岱川能看出她心不在焉。
不然她不会五点多钟就突然起床洗澡
程岱川的视线落在洗漱台上,看清撘在衣架上的一小块布料,有点头疼地想:也不会把已经用吹风机吹干的内裤落在卫生间。
他走进浴室,把淋浴开关拨到蓝色标识那边。
海风掩盖了浴室里的水声,阮熹盯着远方,出神良久,全然不知道程岱是什么时候从洗手间出来的。
等她听到声音,他已经在和石超通话了。
石超大着嗓门,捡了个最敏感的问题问:“你俩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阮熹:“”
程岱川看阮熹一眼:“不怎么样,你乱说话吓着阮熹了。”
石超特别无辜:“我说啥了?”
阮熹从阳台跑进来:“你说停尸房!”
石超打着哈哈,说都是从网上看的,说完继续嚷嚷:“我带艾斯去足球场,你们呢,今天打算怎么玩啊?”
程岱川说:“先去吃早餐。”
石超叽叽喳喳,说他们的早晨令人嫉妒,他就只能去他们常去的小店喝白粥、吃小笼包。
阮熹是在出门前,去行李箱里找东西,才发现自己在洗手间里落了些衣物的。
这个发现,令这个她本就心神难宁的早晨雪上加霜。
她跑进洗手间,抓住那块小小的布料,背着手跑回行李箱旁边,趁着程岱川和石超通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进箱子里。
石超要排队买小笼包,挂了电话。
阮熹拿了张游轮宣传页,在脸侧扇风,打破客房里微妙的沉默:“我还没做完今天的计划”
程岱川说:“别做了,太累,歇歇。”
“你已经不行啦?”
“嗯,累。”
也对,程岱川不止累,昨晚那样挤着肯定也没睡好。
阮熹说:“那我们吃完早餐,去日光浴场的休息区吧?”
“可以。”
“程岱川你等我一下,我去喷个防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