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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慧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那好吧，屋里有铃，你有事就按一下。”

这次宋冉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安排好一切后，凌慧也离开了。她看了眼时间，都快三点了，难怪宋家小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把佣人遣散后，自己也打着哈欠休息去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宋冉和助理交代了下工作后，也让他们出去休息。

他按了按额头，扯掉手上的点滴，从床上站起来。

青年背影笔直挺拔，但每一步走得却十分缓慢，他呼吸有些急促，白皙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

一缕血丝从他的手背滑落，但他好像没有知觉。

他推开门目光看向隔壁掩上的房门，原本看守的保镖确认过安全后已经离开，周围很暗，只有他身后有灯光透出。

午夜的庄园安静到诡谲，此刻的青年好像个漂浮的幽灵，粗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宋冉在门口站了很久，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多度担心，许意枝从不是随意付出感情的人，他确定她对欧忱无意。

她不爱他就不会和他在一起。

所以他冷静地握住门把手。

但万一呢？

冰冷的金属仿佛烫住了掌心，他不想继续无端的遐想，但他只要想到从他昏倒后，她和欧忱就一直待在一起便又无法控制自己。

她有没有担心他？有没有过来看看他？

她为什么不拒绝欧忱？为什么要和他共处一室？

甚至一直到深夜。

宋冉呼吸有些凝滞，怀疑和惊惧像毒蛇撕咬着他的胸腔。

他甚至感到比疾病更深更浓的痛苦。

他站得笔直，却又有些僵硬。

不该这样的，他不能这样。

他……又不爱她？

她只是他的消遣，他喜欢看她因为他愉快而满足，因为他的失落而难过，她喜欢她因为他产生的一切情绪。

明明，她一直都没有变心过。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大哥，我喜欢她，你把她让给我吧！】

【滚——你给我滚——】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我恨你。】

宋冉的思绪有些混乱，过往的，现在的，梦幻中的记忆交织纠缠，倏忽间，他又觉得晕眩。

他仿佛脱力般，双手撑在门边，踉跄了许久才撑住身体。

他大口呼吸着，努力从混乱里抽出的一丝理智来。

他怎么能过度信任人心，就算她是许意枝。

人心那么善变，又经不住诱惑。

就算欧忱卑劣又无耻，但只要他花些心思装出斯文模样做出得体的示好，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早就该看出来，欧忱在勾引她。

许意枝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所以就算她变心了，突然被欧忱迷惑也很正常。

反正这种风风火火起来的感情消散也一样很快。

他不能生气。

他和她现在只是朋友，就算她别的男人共度良宵他也无权指摘什么。

他身份不对，也没有立场。

白色的欧式门扉从外面打开，而屋里只有黯淡的柔和的月光。

穿着浴袍的青年靠在床沿，而许意枝躺在床上，她的头发有些乱，衣服也有些皱，她好像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皱着。

宋冉告诉自己不能联想，但还是在下一秒抓住欧忱的头发发狠般撞向桌角。

一向温润清雅的青年此刻好像换了个人，他的眼底溢满了暴戾和冷酷，他的视线甚至移向果盘上的餐刀。

他怎么不去死——

尽管欧忱在一瞬间惊醒，还是因为惯性被重重甩了出去。

他闷哼了声，好在他还是避开了第二次撞击，只是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