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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7页)

“守住要塞的当晚,伊德就带着大家举行过葬礼了,可惜你昏迷了没能参加。”海狄脸上带着微笑,“我和你说过的,大象的葬礼。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摸摸她们的名字,就当也参与了。”

安鹤蹲下身,拂过那些不怎么熟悉的名字。

有几位居民也在一边献花,打理一下旁边的墓地。

安鹤原本以为,大家会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然而,令她惊讶的是,这里并没有滋生悲痛的土壤。人们迅速地接受了现实,并不忌讳露出笑容,甚至那些负责打理坟墓的女士们也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故人生前的趣事——这种轻松的态度反而让她们在面对失去时能够很快接受。

最明显的便是海狄。她依旧热情地与每个人打招呼,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似乎从未收敛过这份开朗。

安鹤一时难以适应这样的氛围。在她的认知里,死亡总是沉重且让人避讳,尤其是这种情境下的离世。但她突然想起了海狄曾经说过的话:“对我们而言,死亡是很平常的事。”

在这片土地上,人们早已习惯失去,无论是病痛还是灾难。

初遇那天安鹤无法理解她们对待生死的态度。如今,站在这里,她开始有了新的感悟。

这里的人们对死亡的理解回归到了一种原始而质朴的平视:既没有拼命逃离的恐惧,也不刻意温和地接受它。这恰恰与荆棘灯不畏生死的精神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彼此成为对方的基石。

安鹤感到震撼不已,仿佛一种只会出现在历史书上的生死观,现在,竟然在人类发展中再次复现了。

“别哭丧着个脸,她们的灵魂见到会不开心的。”海狄猛敲安鹤的头,“你应该为她们感到自豪,她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接下来会和石头一起存活下去了。”

“我还不太适应。”安鹤诚实地说。

“那赶紧适应一下。”海狄再敲脑袋。

下一秒,安鹤的指尖顿住,她在石碑上摸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贺莉塔娜斯基。

“这个……”

“噢,苏教授让加的。说是她带病上矿,结果掉进缝隙里的暗河,去世了。”海狄顿了顿,大约想起什么而热烈地感慨了一句,“她是个勤恳善良的女士。”

“这样吗?”安鹤微怔,终于如海狄所愿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道贺莉女士知道自己被刻上纪念碑了,会不会感到自豪。”

“大概?”海狄歪了歪头。

她们离开了墓地,穿过午后温暖的阳光,闻着空气中几乎消散的硝火,踏上了热火朝天重建的街区。

……

安鹤度过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日子。

有那么两天,她完全清闲下来,安心住在医院里养伤。护士为她换药时总会感叹一句:“你恢复得好快啊!”

安鹤趁没人的时候会偷偷掀开纱布查看自己的伤口。

她差点忘了,自从吸纳菌丝后,她的愈合速度远超常人,如果观察的时间足够长,她就会发现伤口一侧的肌肉组织长出小肉芽,很快地交叠修复。

再加上这两天骨衔青都没找她麻烦,反而为她捏造了非常舒适的美梦,无论是躯体还是精神,安鹤都像是被浸泡在营养液里,快速地恢复着。

作为病房里唯一一个长时间保持清醒的伤员,安鹤会被每个前来探视的热心女人围观。

每当指针走向下午五点,探视时间一到,拥有空闲时间的阿姨妹妹们就会兜着篮子,装着家里剩下来的水果,来病房里探望她们敬爱的荆棘灯。

她们会把水果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放在每张病床的床头,确保伤员醒来之时能有东西吃。

如果第二天水果没有被吃掉,她们又会略带遗憾地收回,替换上更新鲜的。

安鹤坐在床上,看着这些女人们的身影,有时会发现特别可爱的一面。

她们会认真比较篮子里水果的大小,悄悄把大些的分给她们更为熟悉的荆棘灯。但绝不是明目张胆的偏袒——如果某位荆棘灯桌上的都是小果子,她们又会调换一个最大的到这位荆棘灯的床头。

她们没有被要求绝对无私,这些细微的私心恰恰是人性中可爱的一部分,它告诉你,你是被偏爱的。

如果有人被这种私心伤害到了,那也没有关系,她们绝对能够找到友善的、热情的、亲密的人倾诉和托底。

安鹤一边啃梨子,一边微笑着注视着她们的动作。然后,分完食物的女人们就会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和她交流。

小孩子甜甜地叫着“姐姐”,好奇地询问战斗细节,描述得越夸张越好。

而大人们则会问她还疼不疼,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家常菜,下次偷偷给她带一些,或者请她伤好后到家里来吃。

安鹤意外地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在第九要塞,荆棘灯儿时便是这样长大的,这里出生的女孩会被共同抚养,或是两三个人一起抚养,很多荆棘灯在成为战士之前,已经习惯了与大家相处的方式。

不过安鹤没有出生在这里,之前两个月,她一直在闷头训练,接触居民的时间并不多,没想到养伤的时候,意外地有了机会。

她很珍惜这种机会,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营养液”,让她舒展开,如树木一样长出新的嫩叶。

……

两天后,伊德和苏绫相继苏醒。

伊德的体质同样异于常人,她是要塞内最强的荆棘灯,有着强大的精神力。清醒的当天中午,伊德便离开了医院开始办公。

在战火过后,首领需要处理更加严峻的问题。第一要塞迟迟没有动静,也没有派人过来谈判。至于有没有和伊德联系,那就只有长官才知晓了——伊德这几天都在沉睡,即便有,第一要塞也只能等着。

留在铁墙外的敌军尸体,被荆棘灯一把火烧了,以防被骨蚀者捡走。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之时,安鹤已经脱掉病号服换上了日常的作战服。

她敲开伊德办公室的门:“长官,你找我。”

“嗯,进来吧。”

安鹤踏进这间屋子,她注意到伊德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件物品:一台类似电脑的机器,以及缇娜那把锋利的圣剑。

伊德表情很严肃,她裸露手腕上缠着的绷带,沾染了一丝殷红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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