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歌急促的嗡鸣,开始向前。
而五条悟眼眸轻敛,看着逐步向他推进的刀,很快又
把目光落在我这边,继续火上浇油。
“动作很慢噢,这么迟钝的行动一点都不像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来取,不是某人一贯的主张吗?”
“光是摆出这副忍耐的表情,是什么都拿不到哦?”
他一瞬间把语调又放得很低,“还是说,「控制得住」这种话,只是裕礼大放厥词”
我:“……”
嘎嘣。
脑内有什么神经断开了。
恼人的诅咒。
直白的挑衅。
这二者的加持下,我无法说清,是谁先让我解开了理性的枷锁。
唯独能确信,都和五条悟脱不开关系。
回过神来,身体已经采取了行动。
我手腕翻转,将刀垂至地面,同时,凭借身体的全部重量,撞进眼前人的怀中,将他朝后方扑去。
一个眨眼间,做到了本该做不到的事情。
梦境之中的场景仿佛在要这刻变为现实。
我把五条悟推倒在桌上,左手按着他的肩膀,调整好姿态,顺势贴在他腰身上,右手持刀,高高举起,对准他的心脏。
我的手明明在抖,可刀本身像是吸附在了我的手中,一寸寸地向前,衣料的触感也顺着利器传达至皮肤。
毋庸置疑,再进一步,就会见血。
该死……
因为对抗诅咒,我察觉到自己出现了过度呼吸的症状。
更过分的是,始作俑者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做。
他狭长的眼梢扇动,把我如今挣扎的神情收进眸底,明明只要抬手,就能轻而易举制住现在的我,他的手臂却撑在桌面,很好地稳住重心,任凭我靠着他。
我握在刀柄附近的手指收紧,放松,又收紧。
欢愉,期待,恐惧,气恼,所有的情绪都混在一起,全部指向这个人。
想要叱喝他,想要推开他,却也想要他的血液沾满皮肤,填补灵魂深处往里灌风的窟窿,那种没止境的虚无感。
我……
手指用力,不断发麻发酸,刀尖一点点移开。
最终,它贴在五条悟的颈边,深深扎进桌板。
可光是这样还不够。
好饿。
并非生理上的饥饿,而是心灵上的空缺。
仅仅是把罪歌按在桌上,就花掉我全部的自制力,我艰难地思考着,如果无法去砍,那还有什么办法去填补这种饥饿感。
最终,我眨着眼,视线落于他被制服包裹的脖颈上,再缓缓低头。
也就是这一瞬间,五条悟动了。
咚。
遽然脱手的长刀撞到了角落里,我还来不及留住五条悟骤然靠近的身影,眼前的世界就随着臂膀施加的力道而上下颠覆。
原本的形式扭转过来,处于上方的他一手按着我,另一手搭在被咬的地方,面无表情。
“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他垂着眼,口吻冰冷,“都被诅咒到这个程度了,还是不愿意放手?”
我艰难地移开眼睛,又被他捏着下颚把脸掰回去。
五条悟俯下身,以一种不容逃避的方式,与我对视。“不回答?心虚?”
说得很无情,可话语中隐隐透着一股难得的烦躁。
听见他的质问,我将五指深深掐进掌心,迟钝运转的大脑好半天才组织出语言。
“……不是。”
罪歌对所有的人类来者不拒。
因此,受其影响,我会想攫取他人的性命。
但是五条悟不一样。
罪歌意识到这点,因此诞生的杀意,是远远胜过其他人的百倍千倍。
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