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硝子你居然会因为夏油开始钻研新科目啊。”我说。
“啊,本来都想着夏油这家伙不傻,过一段时间也就能自己想明白了。”她摸着书籍上的价格标签,表情变得更微妙,“但他说的话让我很生气,让我觉得啃一啃其他方向的书也无妨。”
我:“?”
我有些好奇:“他说什么了?”
刚刚情绪还有些波动的少女沉默了几秒,才转过脸,把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我。
彼时,硝子这也只是用直白的口吻告诉对方,高专不缺他一个苦力,可以歇几天试试。
通过她的转述,我也大致能想到当时的夏油杰是怎样静静站在医务室的背阳面,唇角挂着疏离的笑容,以相当礼貌的口吻表示——
「硝子,我已经听够放松休息之类的言论了。」
我:“……”
对此,已经气过劲的硝子板起脸,少见的一拳打在桌上,“都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没耐心成这样了,还是有谁向他说过吗?”
她没注意到我的适时沉默,发泄过后就倚靠在桌旁,字如连珠继续吐槽:“别的什么都可以忍,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就不能忍了。后续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只是单纯的失眠而已。还说比起关心他,我应该更需要少抽点烟。”
我面不改色地附和:“啊,嗯,这方面的确是他不对。”
总之,硝子被夏油杰的态度激发了逆反心理。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好事。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动力拉满的奶妈挽起袖子,开始学习。
她读书。
我负陪读。
什么普通心理学、变态心理学……真亏硝子把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塞进大脑。
光是随手看了几页目录,我就难免本校唯一的医学生充满敬意,打心底觉得夏油杰该支付硝子消耗在这上面的沉没成本。
哦,如果能把我的也付了就更好了。
虽然在两位最强的光环下,硝子的能力显得并不出众。
但身为医生,不分昼夜准备救死扶伤,她的压力其实也不小。
仅仅过于十五分钟,就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把她叫进了医务室。
反正今天没什么安排,我也就跟着一起去打下手。
这次被送来的伤患年近四十,身材瘦小。
我把人抬上床,不由自主地审视着对方的伤势。
好消息是伤得不重。
但坏消息是……
经验丰富的硝子套上手套,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在哪,当即“呜哇”了一声。
这人身上的残秽我们都认识。
+
就在医务室里开始救治的同时。
教学楼外。
环形跑道外的观众台。
黑发的咒术师双手垂落在膝间,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杰。”
“……”
“喂,在听吗?”见自己没得到回应,五条悟停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墨镜的动作,在对方的眼前招了招手。
夏油杰原本出神的思绪被瞬间拉回,“抱歉,稍微想了点事。”
“听新田说,现场的咒灵会模仿人类的声音?”五条悟注视着好友混乱的咒力波动,语气却依旧轻快,“你该不会被它学来的那些话气到对普通人动手的吧?”
“…那怎么可能。”夏油杰微微低下头,“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时,不小心搞砸了。”
他说话的口吻与平时毫无二致。
温和之中,掺杂着一点随意的笑。
如同水一般,
温度可能有些刺冷。
表面上风平浪静,深处却在暗流涌动。
说完,夏油杰就沉默下来。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种情况的。
他其实不太明白。
起初,是一次普通的支援请求,是一位求援的术师在祓除咒灵的途中殉职,是一件咒术界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