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芙态度略有松动,但依旧婉拒:“殿下好意,阿芙心领。”
太子忽然后退半步。
“若有做错之处,我向小姐道歉。”
他弯腰施礼,诚意十足。
刘芙美目圆睁。
她没想到太子竟能向她一个官家小姐行大礼,且不论两人的姻亲关系。就算往后成为太子妃,也是她敬着太子。
嫁入皇家就是这样,虽是夫妻,守的却是君臣之礼。
刘芙想起了父亲刘绪对她说过的话:“皇帝三宫六院,男人三妻四妾,何况他是太子。若要做太子妃,需有容人之量,切忌自降身份拈酸争宠。何况恩宠易断,唯有利益难舍。”
太子对她,已算给足了尊重。
刘芙心中的怨气消失无踪:“殿下,阿芙没有怪你之意。只是听闻殿下近日修行清苦,所以入宫来看一看殿下。”
想起刚才太子之问,刘芙有些心虚:“吉日提前只是臣女随口说起的罢了,没想到皇后娘娘竟如此认真……”
更没想到,皇后召来钦天监的官员商讨,竟然直接把日子定在了五月。
这样,也好。
身为未来太子妃,这等小事任性一回又何妨呢?总得教某些人看看,无论如何耍手段,她都是毋庸置疑的太子妃。
至于诗会上发生之事,就不必告诉太子了。告状之事,她刘芙还不稀得去做。
太子听闻,看起来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更加温和:“阿芙还是在怨我。”
刘芙连连摆手:“并未。”
这下轮到她愧疚了。
可无论如何解释,太子都是一副忧伤之色。
刘芙招架不住,终于把诗册拿了出来,咬牙说:“臣女不是心胸狭小之人,殿下若有意纳妾,也请给全刘家脸面,等大婚之后再决议吧。”
鼓足勇气说完这句话,刘芙再也待不下去,提起裙角离开。
刘芙走后,太子敛起情绪。
诗册不厚,一捏就知道里面藏有硬物。
太子将诗册打开,一眼就看到那副东珠耳坠,神色淡淡。
视线偏移,看到书页左侧诗句,太子缓缓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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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蹲在墙角,正在挠门。
她将一口气叹了又叹,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你说,刘小姐会去告御状吗?”
阿稚坐在小杌子上补衣裳,一边应道:“怎么会呢,刘小姐是全晏京出了名的诗人才女,连婢女也有世家大族的书香气。婢那会儿险些迷路,刘小姐的婢女还替婢指路呢。”
可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了。
宋湄当时也是脑子发热,一冲动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还拉着阿稚一起去实施。
可是真得送出去之后,宋湄不禁忐忑起来,这其中变数实在太多了。
但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让她为自己努力一把。
好像老天也在帮她,让太子一夕之间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制,连胭脂盒都没空折腾。
这一招能带来的蝴蝶效应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刚才只看到刘芙进宫,也不知道她进宫能做什么。
只有一点可以推定,刘家与皇室的婚约,暂时没有因为太子一时的颓势而受到影响。
宋湄又挠了会儿门。
想到一个好主意,她猛地站起来:“阿稚,我们去程府走一趟!”
阿稚愣住:“娘子怎么突然要去程府?”
宋湄想了想:“上回程夫人救我一次,还没来得及跟她道谢。正好今天有空,我们上门拜访。”
收拾了两件礼物,宋湄就带着阿稚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不过她此行的目的不是拜访程夫人,她根本没有见过程夫人,且被救这件事根本是程化编的。
她的本意是要去见一见程化,上次程化透露了九月,那么宫中有什么异动,他应该是最先知道的才对。
到了程府后,门房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