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道:“娘子不仅骗了你,还骗了宫里的姑姑,更骗了公主娘娘。如此做派,你怎能容她?”
冯母神情更是严厉:“你难道要去宫里告御状不成?主母有错,你不瞒着,反倒四处嚷嚷。我最先不能容你!这几年心思野了,越发过分。”
冯母连阿丹也不要扶了,兀自往前走着。准备现在就去张罗婢女的婚事,过几个月就将她嫁出去。
阿绿一听,不得不拿出杀手锏:“老夫人,奴昨日奉命来看娘子是否归家,却看到娘子从宫里带了东西回来。神色慌张,还让阿稚藏了起来,一定是偷的!”
怕冯母再说什么,阿绿也不多解释,直接推门进院。在冯母的眼皮子底下,将树下的泥土挖开。
不多时,奉了一个锦盒到冯母跟前:“就是此物。”
昨日她看得十分清楚,阿稚做贼一样。锦盒里面是何物,她却没有看清。
已经到了这份上,阿绿只好赌那是宫里的东西。
冯母掀开锦盒,面色大变。
阿绿一喜,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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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在书房外的回廊上走来走去。
不远处,是太子的侍从。她在宫里待了几天,已经认得出这些人是内监和护卫。
任由她在旁边团团转,那些人看见也像没看见一样。
过了许久,书房终于有了动静。
第一个出来的是宋父,亲自开门引路。那么他后面就是……
宋湄回身藏在廊柱后面。
要么,还是躲着吧。就装作不知道,遇召称病,能躲几时到几时,一辈子也是可行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前面的平稳从容。
宋湄心想,这一定不是宋士诚,他腰上囤了三层游泳圈,走四步要喘三步。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湄松了一口气,也好,也好。下次再说吧。
忽然有人道:“殿下,宋小姐在此候有半个时辰。”
“宋小姐?在何处?”
宋士诚呼哧呼哧跑过去:“小女嫣如……在花园……准备了茶……”
太子直接唤侍从:“扶宋大人去歇着。”
宋士诚被架走,空气也安静下来。
宋湄的心高高地提起。
她立刻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在这里等太子,她应该一辈子装病,一辈子不出门!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躲在廊柱后面,也没有人叫她出来,问她有什么事要说。
只有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地接近过来。
宋湄受不了这种凌迟,转身出现:“太子殿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太子瞧了瞧四周,已是安静可聊私话的环境,都是东宫的人,且都离得很远。
不知还有何处适合“借一步”。
宋湄走在前面引路,听到太子跟上来。
她该像宋士诚一样引路,可现在她连头也不敢回,只敢听着声音,确定太子没有掉队。
片刻后,吵嚷的花园……不远处的一座小亭。
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到花园里正吟诗作赋的宋嫣如,和一脸坏主意的双环。
宋湄略微放下心来。
可也仅仅是略微,只是不经意抬头,与太子对视一眼,宋湄就觉得心慌手抖,很想转身就跑。
宋湄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殿下,臣妇有事要与您汇报。”
太子冷不丁问:“怎么没戴本宫赐的耳坠?”
只一句话,让宋湄的心脏再次疾跳起来:“臣妇……没有穿耳。”
太子轻笑:“耳坠金环穿瑟瑟,霞衣窄,笑倚江头招远客。世间女子都爱美,冯娘子也该试试。”
宋湄的手指快要扣烂衣袖:“东珠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臣妇想退还给殿下……”
太子打断她:“冯娘子下棋赢了本宫,这是赏赐,安心收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