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从音心里明白,孙平行的做法称得上光明正大,干干净净了,陈姝彤那样的人,放在医院里就是定时炸弹,孙平行所做的无非就是守株待兔,至于这兔子是怎么跑出来的,那不好说,也不方便说了。
她不是刚出社会脑子非黑即白的小年轻,哪里不晓得好歹。
“没什么问题,来跟您说句谢,多谢您包容。”
闻从音说道:“外子还说了,有机会一定请您吃饭。”
孙平行哈哈大笑:“那可是我的荣幸。”
向阳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眉头紧皱,脸上表情古怪,他看着耿序跟闻从音,又看看丝毫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赵丽娜。
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观是不是出了问题。
向阳终于还是忍不住:“叔叔,婶子,孙伯伯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闻从音晒着药材,十月天高气爽,日头还大,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丽娜在闻从音旁边搭把手,耿序则是在砍木头,为了方便闻从音晒药材,他要做几把小板凳。
耿序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问你,是明知道一个人要犯错,却不管,等到他犯了滔天大错后再追究他的责任好,还是在他犯小错就把他抓起来的好?”
“那当然是后者了。”向阳挠挠头,“可是孙伯伯的做法,书里面可都是坏人才做的。”
闻从音忍俊不禁,她冲向阳招招手。
向阳立刻过来。
闻从音拿起一根拉拉藤,“你知道这是什么药材吗?”
“是拉拉藤!”向阳虽然不如丽娜过目不忘,但记性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他们学校都有学农。
是的,就连他们一年级的孩子都只读上午,下午去田里种地。
“拉拉藤是杂草,会影响庄家生长,要是被猪吃了,还会导致猪生病。”
闻从音耐心地解释道:“可是拉拉藤也有药效,它可以清热解毒,治疗尿血、跌打损伤,有些小动物受了伤都会自己找拉拉藤吃,你看,这东西没变,可它在不同人,不同地方的效果却不同。”
向阳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说,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太片面,一味地对对自己好的人要求苛刻,何尝不是一种欺软怕硬呢。”
闻从音说道。
向阳看了看丽娜,挠挠头。
丽娜没搭理他,而是帮闻从音翻晒地上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后,隔壁永红喊丽娜过去做作业,丽娜跟闻从音说了一声后过去,向阳忙拿着书本,喊道:“我也一起去。”
两孩子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跑到隔壁去了。
耿序拿起刨子,对闻从音道:“这两孩子好像闹矛盾了?”
“不用管,让他们自己处理。”闻从音笑眯眯道:“兄弟姐妹不吵架才不正常呢。”
耿序看了闻从音肚子一眼。
闻从音脸上一红,拿拉拉藤丢他,“你看哪里呢!”
“哦没什么,”耿团长长得英正,有时候却有些流氓,“我是在想,咱们将来孩子们吵架该怎么处理。”
“孩子们?”闻从音挑起眉,“你想生几个?”
耿团长笑道:“就要一个,像你的就行。”
闻从音本来想绷着脸,可对上对方的眼神,却忍不住别过头去笑出声来,她哼了一声:“你想的倒挺美。”
“耿团长,小闻。”
闻从音跟耿序说笑的时候,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闻从音站起来往外看,来人也瞧见她了,也不等她招呼,直接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哎呦,你们夫妻俩都在家呢。”
“陈同志有事吗?”闻从音对陈彩兰问道,手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
陈彩兰本想把请柬递给耿序的,可瞧见耿序没伸出手的意思,脸上讪讪的,把请柬递给闻从音,“好事,我哥要结婚了!”
陈彩兰说起这事,嗓门都高了个八度。
闻从音看了看请柬,打开一瞧,新郎陈志武,新娘黄翠萍。
日子居然定在下个月初三。
“下个月初三,这么急?”闻从音把请柬递给耿序,耿序接过看了一眼,眉头动了下,没说什么。
陈彩兰笑道:“这有什么急的,这算晚的了!”
闻从音笑道:“陈团长离婚这都不到两个月就要结婚了,这还不急啊?”
“嗨,这有什么,要是在我们农村,今天离婚明天结婚都有。”陈彩兰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她忙转移话题,“我哥说了,初三那天请大厨来做菜,摆喜酒,你们可一定得来啊,那天的席可不差,八大碗的!”
闻从音看向耿序。
耿序道:“这得看到时候安排,要是有空一定去。”
陈彩兰道:“别有空一定,千万得来,我哥说了你们一定得请,还请了曾旅长、赵团长他们,张营长跟……”
她巴拉巴拉地跟报菜名似的,把要请的人都说出来,手上厚厚的一沓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