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瑰丽如宝石的蓝眼忽忽幽闪,他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要关心留名?”
“因为这是她存在过的证明,现在还没有第七区的人在上面留下过痕迹。”
她以为他会嘲笑她,可他皱起眉头,用过于低沉的生声音缓缓道:“既然没有留下名字,那就是不存在的。”
罗莎辩解:“她存在过,只是被抹去了。”
何塞突然冷冰冰,发起无名之火:“不要再提这件事。”
他的态度讓罗莎費解,她有些疑惑道:“那上面也有你的名字,对不对?你们或许是同一届或者相邻历届?你不认识她嗎?”
“够了。有什么用,谁在乎?”
“我在乎,第七区的孩子如果看到,他们都会在乎,这是很重要的榜样。”
“他们看不到的,第七区已经不存在了。”他说话忽然很恶毒,抿着薄唇,语调尖酸刻薄,“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嗎?如果英灵墙上要刻上名字,那也该刻上你主人的名字,毕竟你只是我的奴隶。”
他的语气讓罗莎想到了卫兵搜查时的耻辱,她现在甚至都没有自己的身份信息。
除了人之外,她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是人。
罗莎对他愤怒道:“你之所以这么压迫我们,是因为畏惧比你更优秀的人会威胁你的统治地位。”
何塞钳住她的下巴,不想讓她再说话。
他把手伸到她书包里,见她立刻咬住牙,像一头要发威的母狮。
她的作业旁人是碰不得的,何塞又默默把手退了出来。
他看起来很烦躁,厌倦一切。
“停車。”
罗莎以为他要把她丢下去,可他拧
着眉头,让司机停車,一个人下了车,厉声道:“把她带回私邸。”
罗莎在车上探头:“你不带安保嗎?”
何塞憋着火的样子,不想理她,转身就走,背影高瘦挺拔。
罗莎从头到尾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确定是到更年期了吧。
不过他没有追查这件事,这让她庆幸躲过一劫。
她把书包放在腿上,不动声色,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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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街道,金发男人戴着墨镜,一个人迈着长腿走。
他在喷泉前喂海鸥,看着浪花冒出,成簇的水流喷射,又化为乌有。
“何塞,以后我的名字会比你先刻在这面墙上。”
书墙之下,乌发红唇的女孩神采飞扬对他说。
那个女人,可恶可恨的女人,已经二十年了,她的折磨如蛆附骨,即便她死了,那些阴影与屈辱依然在他心中盘旋不去。
RosaRosa
扭曲变形的名字,她几乎折磨了他一辈子。
何塞头痛欲裂,一直坐了不知道多久,身上的西装都被水花溅透了,他才意识到到自己在追忆。
他低头,看到一双整洁的小鞋子出现在自己視线里。
罗莎本来是回去的,但在路上她要求司机中途折返。
何塞的反应太异常了,她担心会出什么变故。
“我想去找他。”
“小姐,大人的命令是送您回私邸。”
车里有四个近卫,近乎两米高,前后左右守着,围得她密不透风。
罗莎抱着自己的书包,一举一动都是监视。
她决心要待在何塞身邊,让他亲自打消疑心。
“費雷?”罗莎輕声看向自己的右侧。
一双蓝眼睛剧烈震荡,費雷惊讶地看着她,小姐是叫了他的名字嗎?
他回过神,立刻应。
“小姐有吩咐吗?”
罗莎又重复了遍:“你不觉得这样欠妥吗?就让他自己在外面?”
费雷压着怦怦的心跳声,强硬道:“这是大人的安排。”
“如果他出什么事,事后追究你们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