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夜澈与桃夭相携来到舒太妃是轻宁居。
桃夭姗姗来迟,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娇媚如丝的风情,更让孕期暴躁的洛紫昙恨得咬牙切齿。
她站起身,怒气冲冲就扬起手要扇人。
一杯滚烫的茶水提前一瞬泼在她脸上。
白皙柔嫩的肌肤被烫得通红,洛紫昙也尖叫出声。
“我的脸——!!”
桃夭似受到惊吓,将敬茶用的杯盏扔回给婢女,整个人直往夜澈身后躲,“公主殿下刚刚的眼神像要杀人似的,妾身实在害怕……不是故意的……”
夜澈笔挺的身影纹丝不动,将她挡在身后,“王妃受惊了,送她回浮尘轩。”
桃夭,“……?”
这媳妇茶,又不敬了?
听到她要走,洛紫昙顾不得脸上的疼,用力挥开拉着她的婢女,急喊,“不许走!你把驸马藏哪儿去了!?”
“公主误会了。”夜澈慢声道,“昨夜本王和王妃偶遇驸马被人追杀,伤势严重,这才好心将人救下。”
“驸马不愿回家,本王做主将他送到附近的清欢斋,也给他请了大夫。”
洛紫昙却不信他,“胡说!他好端端的为何不愿回家?有本宫在,谁敢伤他!定是你们……”
“经过一夜救治,想必驸马已经醒过来了,孰是孰非,公主不妨亲自问一问驸马。”
得知萧时凛的下落,洛紫昙再也坐不住,她腾地起身,火急火燎走了。
舒太妃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手中茶盏重重放下,出“砰”一声响。
刚准备离开的桃夭定住,抬眼对上舒太妃凌厉的目光。
“身为夜家儿媳,你竟敢将外男藏入马车,你还有没有点身为承王妃的矜持和分寸!”
舒太妃盯着她,“你以为我看不出无殇在为你开脱吗?”
昨日她明明听夜湛说过,夜澈是跟他一起回府的,怎么可能在半道上救了萧时凛。
不过,她嘴上却道,“他是我的儿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到底就是多管闲事,他才不屑做这些!”
“会救萧时凛,暧昧不清跟过去之人纠缠不清的,只能是你!”
桃夭只觉无语,舒太妃也只有在跟她对上的时候,才知道夜澈是她儿子了吧。
“婆母说得没错,救人的的确是我。王爷也是为了避嫌才替我承认的,难道婆母还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误会我与萧大人?”
舒太妃噎了一下,才现自己被她带偏了,“我说的是你将他藏进马车的行迹,简直不知廉耻!”
“母妃这意思是希望王妃不管驸马的生死,还是让王妃将马车让出来,自己留下与贼人周旋?”夜澈冷声打断她。
“夜家自祖父一辈就常常锄强扶弱,父亲更是从小就告诉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夜家家风,怎么到了母妃嘴里,便成了多管闲事?”
“不过也是,母妃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本王这个儿子,又岂会真的了解本王呢?”
虽是自嘲,可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用如此淡漠无情的话,叫舒太妃下不来台。
舒太妃只觉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你……”她捂着心口,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原以为夜澈会如从前一样急匆匆地喊人请大夫,可眼前,他的面容平静无波。
“既然母妃身体不适,那就早些休息,儿子和桃夭过两日再来请安。”
舒太妃浑身一震,再也站不稳,重重跌坐在红木凳上。
这一瞬,他彻底感受到夜澈脸上的云淡风轻。
他当真要为了桃夭与她母子反目?
不……
他只是不在意了。
“应嬷嬷。”夜澈眼尾扫过跟着他们身后的人,“你做事向来周全,这几日就替本王留在轻宁居,照顾好太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