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道:“影子。”
霍景盛问:“谁的影子?”
乔宴主动搂住霍景盛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颈窝。
紧紧的。
却不说话。
霍景盛这才发觉,乔宴的手和凉无比的冰冷。
他抱着乔宴走到休息区,让乔宴坐在自己的腿上。
霍景盛用温烫的大掌熨帖乔宴苍白的脸颊:“不舒服吗?”
乔宴臊眉耷眼,摇头。
霍景盛又去给乔宴搓手:“乔宴,我所在的任何地方,你随便进。”
“不需要等。”
“记住了吗?”
乔宴仰着脸,眨巴着眼睛看了霍景盛一秒,突然扎进了他的怀里。
呜呜地哭了起来。
霍景盛手忙脚乱给乔宴擦脸:“怎么了?乔宴。”
乔宴紧紧攥着霍景盛的袖子。
就像七岁那年,那个看不到未来的小孩,紧紧抓住救世主的袖子一样用力。
乔宴再仰起脸时,苍白的小脸上全是泪痕,他出声,小声问霍景盛:“霍景盛…”
“我能叫你哥哥吗?”
霍景盛浑身僵住。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在做梦的感觉。
他捧住乔宴的脸,感觉着乔宴脸上的温热,以此来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
但霍景盛的呼吸仍然不敢大声。
霍景盛喉咙发哑:“…为什么?”
乔宴抽了抽鼻子:“因为…哥哥好听。”
“哥哥在我这儿,是很特别的称呼…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只会这么叫一个人。”
“我想叫你哥哥…你愿意被我这样叫吗…”
明明是冬天的卧室。
霍景盛却看见了黄昏里的废弃篮球场,听见了盛夏的蝉鸣。
在那个蝉鸣无休无止的夏天,不够细腻的霍景盛,没想过问问乔宴,为什么哥哥是个特别的称呼?
但这一刻,在这个经年隔世的风雪午后。
霍景盛终于想到要问了。
他俯低身姿,小心翼翼。
“为什么哥哥是个特别的称呼?”
乔宴仰着脸,说话时,泪珠顺着瘦削的脸颊滚落。
落在霍景盛微微发抖的、正在擦拭的大手上:“霍景盛,你还记得,十一年前,颖县那个因为家暴满街逃窜、把保安当做警察、被撵出商店后,拼命地试图跟上你的那个孩子吗?”
“我就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