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前
蜀洲一个无名的小山头上,有一座三间青瓦房组成的道观,道馆极小,只有正中间的大厅里,供着三尊泥塑的三清祖师,便是全部了。
瓦房左边是老道士的房间加饭厅,最右边则是厨房和一间隔出来的小房间,小房间里住着两个小道童,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这日
大厅中,两个小孩被罚跪在三清祖师泥塑像下,仔细一看两个小孩都鼻青脸肿的,显然是打了架。
小的那个正抽抽嗒嗒的,哭得好不伤心,大的那个抠了抠耳朵,故作老成的叹息一声,
“不哭哈,那胖子几个人,被打得更凶,我们可是赢了,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我,我痛呀。”小孩子正是忍不住痛的年龄,要是在父母膝下娇养长大的孩子,早就嗷嗷的撒泼大哭了。
“来来,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哈。”大一些的小孩,凑到小孩旁边,对着他脸上的青紫,就吹了几下,一边吹,一边说。
“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还痛不?”
“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是吧,很神奇吧,我看二婶子就是这么给二牛吹的,效果可好了。”大点的小孩扬起下巴可骄傲了。
“嗯。”小小孩乖乖的点头,可一会儿后,他又开始掉眼泪了。
“又咋了?”大小孩无语,师弟怎么这么爱哭呀。
“我,我也想和二牛一样,有妈妈。”小小孩哭得小小声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大小孩鼻子一酸,他也想有妈妈,不过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他可是师兄不能哭。
他伸手拍拍小小孩的背,“嗨,我们有师父啦,二牛他们可没有呀,你都不知道二牛他们多羡慕我们。”
“是是吗?”
“那是当然,我们师父可是顶顶好的,从来不打我们。”最多让他们跪跪祖师爷,“那像二婶子天天拿着细竹儿,追着二牛打。”
“嗯嗯,是的呢。”小小孩被大小孩说动了,破涕为笑。
“就是嘛,再跪一会儿,我都闻到肉香了,师父今天肯定做肉了,待会儿就会来叫我们去吃肉了。”大小孩说着说着,还吸溜了一下口水,就是差点把快流出来的鼻涕也吸溜进口腔里。
他也不嫌弃埋汰,直接抓起师弟的衣服,用力擤了擤。
“啊,师兄,不要拿我的衣服擤鼻涕呀。”小小孩叫了起来。
“哈哈哈,用一下吗,又不会少一块肉。”大小孩爬起来就跑,引得小小孩在后面追。
躲在大门外偷听的老道士,吸了吸鼻子,转身回去看着锅,锅里还烧着肉呢,今天给他们多吃点肉。
时光荏苒
两个小孩在打打闹闹中长大,今年一个十八,一个十六。
今日老道接了一个丧事的主持工作,两个孩子也穿着素色道袍,跟着师父去念念经,偶尔也客串一下吹唢呐的,打擦的。
反正只要是挣钱的活计,三人都要干,毕竟两个孩子要读书,花费着实不小,特别是大小孩已经考上了大学,等着学费去上大学呢。
十八岁的孩子,已经长得高大英俊了,再加上一头飘逸的长,爱笑嘴巴又甜,常常把大媳妇小姑娘们,哄得笑眯了眼。
十六岁的小孩在一边,看得直瘪嘴,有些不高兴,总有种自己的师兄要被抢走了一般。
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姑娘们,师兄走过来,揉揉小师弟的脑袋,“你也得多笑笑,不然以后臭着脸,可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娶不到就娶不到,我一辈子陪着师父过。”小师弟哼唧,他才不要学师兄一样,对谁都咧着嘴笑得傻傻的。
“是是是,到时候我们一起陪着师父。”师兄只觉得的小师弟真是可爱,他摸了摸荷包里的平安无事牌,是他存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
等暑假过了,他就要去外地读书了,真有些放心不下这个小子,特意放在三清祖师前,供了好几天,开了光,回去就送给他开心一下。
“开始了,快来。”老道士在灵棚里,朝两人招手。
两人赶紧走过去,一人拿起了经书,一人拿起了召魂幡。
是夜,到了丧事的重头戏——破地狱。
主家找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土坝子,师兄弟两人去画的‘地狱’,放上手搓的泥坨,插上点燃的香烛。
准备好以后,就由师父带头在前面跑,孝子端着灵牌跟在后面,他们师兄俩也要跟着跑,身后还跟着其他孝子贤孙。
这家人人口不少,挑挑拣拣也呼啦啦的跟了七八个人。
正值夏日,天气闷热,光线也不是很好,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大家跑起来就神情专注,无暇分神其他。
直到有人冲撞入‘地狱’里,众人才觉不对,一个人突然停下,就嘭嘭嘭的倒了一片。
小师弟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重重的撞到了师兄的背上,一个往前扑,就把师兄扑倒,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有人在拉拽自己。
周围又黑又乱,还有很多人惊叫吵嚷,小师弟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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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一边躲着,我去找师父。”师兄拉着小师弟到了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自己又转身去找师父。
小师弟听了师兄的话,乖乖蹲在一边,周围都是晃动的人影,吵闹的声响,他神色惶惶的到处看,期望能找到师父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