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干的吗?
燕灼灼身体冷,死死盯着这两行字。
裴氏……这一年,是萧戾一家被灭门的那年。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翻页,一个段话跃入眼底。
——原来他是故人之子。
这句话是永昌十三年写下的,也就是说,那时母皇就知道萧戾的身份了。
故人之子,只可能说的是萧戾了。
之后,永昌十四年。
只有一个字。
墨透纸背,杀意铺面而来,只有一个字:
——死!
……
燕灼灼盯着那个死字看了许久,她知道母皇的这个‘死’字是朝谁去的。
而在这一页的背后,还写了一诗: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孤灯如豆,燕灼灼将手札翻到了最后。
最后的字,字形凌乱,算不上工整,但燕灼灼仿佛又看来了最开始的模样,那一撇一捺间的张扬与自由似乎又回来了。
而这最后一页的内容,竟是留给她的——
吾女灼灼:
你读到此时,说明你已心有选择。
而你——终于站在了那条我曾挣扎半生的路上。
我曾无数次想,若你生在我来的那个世界,该多好。那里高楼触云,星火彻夜不眠,女子不必以婚姻为剑鞘,理想不必向权柄折腰。可我又庆幸你生在此世,因你骨血里淌着我的不甘,眼里却燃着独属于你的烈火。
你要记住三件事:
其一,女王的女儿也是女儿(必须是!不然锤死你!)。
龙椅再冷,你不必把自己铸成金铁。称孤道寡者最易迷失,可我宁愿你偶尔荒唐,偶尔任性,像小时候偷穿你那废物父皇的冕服扮家家酒那样,笑着把冠冕抛向空中。
其二,权力是斗兽场,但你该做驯兽人。
我毕生厌恶这方天地的规则,却不得不以规则为刃。而你不同——你自幼见我以数筹改制税赋,以格物术重锻刀兵,你比谁都清楚:所谓天命,不过是愚者的枷锁,智者的砝码。我要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要你称颂它,而是要你撕开它。
其三,我盼你自由,盼你灼灼风流。
莫学我困在异乡人的躯壳里,对月独酌时总想着另一轮月亮。你生于此世长于此世,合该痛痛快快地活——若爱山河便征伐,若爱诗酒便逍遥,若觉无趣……掀了这棋盘又何妨?横竖史书由胜者写,而我的女儿,从来最擅赢。
最后一句私心话:
我这一生,如孤舟行于暗河,半截身子浸在旧世的影子里,始终格格不入。可你不一样。你是我栽在此世的火种,是我对天命最傲慢的报复——他们逼我低头,我却偏要生个女儿,教她昂。
所以,去烧吧。
烧亮这人间。
而在这封‘遗书’下,还有一行极小极潦草的字迹:
——若你弟弟不听话,把他丢去民间讨饭三个月,永远相信变形记的力量!
——裴家那狼崽子,驯服没有?我觉得你肯定驯服了,你老娘我眼神何其毒辣,老早就看出我家乖女有训狼之姿,嘿嘿,这小子皮相不错吧?不过这狼崽子凶得很,吾女记得,给个甜枣后要狠狠三棒槌!
——你那老舅不是个啥好玩意,我相信你能搞死他的,要是搞不死……嗯,裴家那狼崽子搞了个地道,带上你弟弟赶紧跑路吧,皇位爱谁谁。
——别忘了找裴家那狼崽子要钱!你们未来跑路的保命钱老娘已经提前给他了!
最最最后,是一个落款。
——你最美最牛最闪耀的老娘:景凤仪(划掉)
还是签凤仪吧,最后任性一回!欧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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