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虽然努力强装镇定,但哆哆嗦嗦的手还是出卖了她。她撕下块布料给他紧紧包住,并用力摁住伤处的近心端,希望能给他止住血。
&esp;&esp;司景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努力站起来。但只是徒劳无功。
&esp;&esp;梁曼死死摁住他。虽然她脸上克制着不暴露慌张,但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司景你别动了!”
&esp;&esp;司景此时慢慢冷静下来。他反抓住她胳膊。
&esp;&esp;明明脸色比刚才晕倒时还要白,但对方的眼睛却亮的出奇。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快。快去你掌门那里,他就一个人。”
&esp;&esp;梁曼疯狂摇头:“掌门他那么厉害他能应付的了!但你…!”她想说,你流这么多血是真的会死!但她不敢再说下去。
&esp;&esp;司景摇摇头:“我没事。放心,我心里有数。他们都走了我就安全了。但是你掌门那里你必须要去帮忙。等你帮云兄清除完敌人,我才能活下去。否则荒郊野岭的,云兄败了,咱俩也无法独活。”
&esp;&esp;梁曼的脑子被司景的血吓得乱成一片,混混沌沌地完全没有丝毫主见。迷迷茫茫中,她觉得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残余的理智还是让她觉得此事不太对:“可是你就一个人!这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esp;&esp;司景停了停,安慰:“不会的。若是我又遇到危险,就大声喊你们。…快!再晚了我们都要没命!”
&esp;&esp;
&esp;&esp;看着梁曼跌跌撞撞的背影。他终于松了劲似的瘫倒在地。
&esp;&esp;他真的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esp;&esp;眼前一晃一晃的发黑。他知道这是因为劳累过度、失血过多还有四年前一直未愈的病根齐齐作祟的缘故。
&esp;&esp;这次,可能真要交待在这儿了。
&esp;&esp;他默默地想。
&esp;&esp;其实混元门那些人说的不错。
&esp;&esp;一直以来,都有人因四年前的事而深深记恨自己,只是这些人并不清楚他后来的去向而已。师父不停劝自己不许来武林大会以身犯险,但自己还是来了。
&esp;&esp;果不其然。因果接踵而至。
&esp;&esp;一看到那些人,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冲自己来的。毕竟三人中,也只有他结下了无数仇家。
&esp;&esp;司景想。
&esp;&esp;自己虽然此生交友甚多,但称得上挚友的不过尔尔。云凌算一个。单湛也算一个,如此而已。
&esp;&esp;纵使调虎离山又如何,自己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esp;&esp;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拖累云凌和梁曼。
&esp;&esp;尤其是梁曼。她与云兄一起,肯定比和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要安全许多。
&esp;&esp;她决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esp;&esp;司景躺在冰冷的亭子里。他闭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esp;&esp;真好。
&esp;&esp;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要落地了。
&esp;&esp;……
&esp;&esp;春风轻轻拂过,四周寂静无声。
&esp;&esp;什么也没发生。
&esp;&esp;司景察觉到一丝不对。
&esp;&esp;他在脑中理了又理。
&esp;&esp;慢慢的,一切疑点一一浮现。
&esp;&esp;…殷承久不出世,却莫名其妙地来参加武林大会。为什么?
&esp;&esp;罗怀说,山上人已经走光了。混元门却从他后面冒了出来。又是为什么?…
&esp;&esp;刚才殷承说的话,莫名跳出来。
&esp;&esp;“…林子路不好走…云掌门小心些。”
&esp;&esp;脑子轰然炸开。这不是调虎离山!
&esp;&esp;这分明…就是一个针对云凌设下的陷阱!
&esp;&esp;司景猛地坐起。眼前黑了又黑,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esp;&esp;他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向外爬去。
&esp;&esp;身后拖出了触目惊心的一道长长猩红。
&esp;&esp;林子里传出嘶哑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