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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鹊眼眸稍动,偏过视线,心却落了半拍。
她伸手将发丝顺到耳后,用两指捏了捏上耳廓,半靠在楚宴的书桌前。
她换位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那两个字,瞬间被肉麻得一激栗。
沈可鹊抿了抿嘴唇,装作随口一提:“那……时月的事,也是你在背后操控的吗?”
楚宴那边只有笔尖在纸卷上发出的“沙沙”响声。
“也是为了我?”沈可鹊的试探更深一步。
“不全是。”楚宴这才应。
他拟定合约要求时月陪同他出席一场晚宴,本应在结束后回归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谁知道时月起了别的心思,偷溜进过他的书房,拍到些照片,就自以为握了他的把柄,三番两次地要挟他;背地里还捆绑他营销出不少花边新闻。
他指骨轻叩着钢笔,
发出节律性清脆响,眼神散漫中透着淡淡的狠戾,眉头未皱,气压却不怒自威。
沈可鹊没注意他的神态,她斟酌着用词地开口:“她……一个女孩子,家里也没什么背景。”
之前她派人调查过时月,父母都是工厂工人,供养她一个艺术生几乎耗尽了两个人的全部心力;时月戏剧学院毕业后辗转过不少的组,演得都是些小透明的角色,熬了很久才混到个新人奖。
在这个行业里,女孩子本就比男性要难以生存。
“她脑子是不怎么灵光,爱耍小聪明,有的时候挺惹人烦的……”沈可鹊咬着唇,出差在外地的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与时月有关的事情。
齐肃总说她出生在罗马,很多事情、很多水深,她不懂。
沈可鹊一直不以为意,那些穷人的烦恼她根本也没兴趣了解。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上次拿热搜诬陷她,我已经爽过了,她冲我耍大牌这事就算翻篇,我不想再追究了。”
脑子里兜绕地想了一圈,沈可鹊都嫌弃自己的矫情。
身后的楚宴半天没有动静,她越发不好意思,急着又开口:“……你说句话呀。”
“沈小姐,”楚宴不紧不慢道,“有时候嘴硬心软不是好事。”
“我、我才没有。”
“南浔的大堂经理。”
“实习经理。”沈可鹊小声地纠正。
她侧过头,正好对上楚宴一双含笑的眸子。他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显然又猜透了她的心思,沈可鹊恨得直咬牙。
“当面要炒人家鱿鱼,过后又派人偷偷去道歉,还给直属上司附了张夸人的五星好评。”
沈可鹊蹙起眉头,瞪圆眼睛看向楚宴:“你派人跟着我?”
“被送错了房间的是我,去究责一下,没什么问题吧?”楚宴也是反问口气。
沈可鹊歪着头,盯着他看。
“去前台问的时候,刚好碰到你助理来道歉。”
“哦,”被人抓住现形,沈可鹊只好讪讪吱了一声,“我就是顺手嘛。”
她缩着肩头,害羞得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没、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楚宴向前压身,伸手压住她的手背。沈可鹊能感觉到,他掌下压了张薄薄的卡。
沈可鹊一惊,指尖蜷了蜷,视线慢慢上移,掠过鼻梁、定在他的眉眼。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没被楚宴那双手吸引,反而去对他的眼睛。
“回哪个家?”话落,楚宴唇角还勾了个轻弧。
他沉磁嗓音,叩动耳膜,霎时,酥麻电流窜过脊骨,沈可鹊猛地将手抽回。
“再、再说吧。”
她一把捞起链条包,三步并两步地冲出楚宴办公室。
出门没两步,她直接碰上宋观,两人肩头相撞。
“沈小……”宋观叫人的话还没说完,沈可鹊就头也不回地走远。
宋观揉了揉吃痛的肩头,敲了敲沈可鹊刚推过的那扇门,得到应声后,他才敢进入。
“楚总。”宋观毕恭毕敬地走到他桌,将文件放在楚宴面前后,却没第一时间离开。
“还有事?”
“刚刚沈小姐这么一闹……”
楚宴掀起眼睑睨着他。
宋观吞了下口水:“刚刚沈小姐大驾光临,从南边电梯上来的,惹出动静不小,总裁办不少人都看见了,公司里怕是不久就要有流言传出来,需要我这边封锁舆论吗?”
楚宴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