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道:“仅凭他的修为水平和实力,怎么能从那么多仙师的追捕中逃出来的?”
无相宫宫主的眉头拧起。
他想要让人立刻去查看黑衣修士的尸首,看看有没有控制心智的术法,却忽然回想起来那人已经被庄黎一剑劈成了粉末,一丁点痕迹也没留下。
没有办法,他只好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让宁绥带着禁药去找药堂堂主,检查禁药是否就是操控心智的媒介。
昨晚这些安排后,他在心中微微叹气——庄仙首雷厉风行,怎么连尸体也一点不给他们留下?
无关紧要的修士们早在庄仙首出现的那刻便被仙师们驱赶离开了此时剩下的皆是各派的重要人员。
沈玉山看着叶怀昭,冷不丁问:“方才那窃贼为何要向叶仙君冲来?”
叶怀昭本来在微微仰着头,让谢迟云用手帕帮她擦拭脸颊上溅落的鲜血,闻言莫名其妙道:“我怎么知道?”
她当时也是刚刚到来,谁知道那人怎么忽然向她攻击。
她想了想,随口说:“或许是他背后的操控之人想要我死吧。”
如果此事当真是山槐所为的话,叶怀昭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很合理。
沈玉山像是被说服了,不再多问。
旭日东升,微冷的光越过树梢落在众人的脚下,半夜的骚乱以窃贼身死、秘宝失踪结束。
仙首和几个仙师商讨着通缉令的事情,叶怀昭大概听了一耳朵,和长风门没什么太大关系,便决定离开,回去补觉。
令她有几分诧异的是谢迟云竟然也跟了过来。
叶怀昭在树下站定,歪头问他:“师兄怎么来了?”
他还以为他要跟着戒律堂堂主一同离开呢。
谢迟云:“将师妹送回我再过去。”
“只有几步路而已。”
“如果山槐炼制禁药只为操控弟子替她在无相宫中窃取秘宝,那为何最近平清城失踪了那么多的修士和妖兽?”他说,“平清城中或许还有第二个人在暗中筹划着一切。”
叶怀昭无法反驳,只好接受了他的护送。
穿过朱红廊桥,叶怀昭看着浮于地表之上流淌的坤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谢迟云问道:“师兄,你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吗?”
谢迟云干脆利落:“我。”
跟在他身后的叶怀昭猝然顿住脚步。
只这一个字,她便想起来被她抛之脑后的檀木清香。
恍惚间似乎的确有一个人将她抱起来,摇晃的视野中是模糊不清的容貌,可眉心的赤红却印在了她的记忆。
但是再细细思索,叶怀昭对自己回屋后的记忆依旧一头雾水。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莫名有点心虚的问:“我昨晚,应该没说什么古怪的话、做什么古怪的事情吧?”
她的酒品应该挺好的吧?据桑春说只要给她找个舒服的地方她能倒头就睡。
……她应该不至于抱着自己师兄不放,然后做出什么难以挽救的事情吧?
叶怀昭心中慌乱,又强装镇定地观察谢迟云的神色。
谢迟云只垂首看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在想什么。
看着少女故作风轻云淡的神色,他的心中一动,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弯了弯眼眸,说:“师妹觉得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事情算是古怪?”
叶怀昭摸不准他的心思,只好说:“就是一听就知道我只是在胡说八道、说梦话。”
谢迟云“嗯”了一声,冷不丁道:“师妹的确说过一句话,让我有些拿捏不准是否应该归于此类。”
叶怀昭强装镇定:“什么话?”
谢迟云清透的眼眸望着她,轻描淡写道:
“你说,‘无论师兄是人还是魔,我都会喜欢他’。”
第60章第六十章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
叶怀昭:“……”
叶怀昭:“这、这当然是在说胡话!”
她表面装得镇定,实际在心中气得抓狂尖叫。
偏偏谢迟云像是真的想要认真弄懂这个问题,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接着追问:“为什么师妹觉得这是在说胡话?”
叶怀昭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启这个话题。
可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只是不讨厌你,谁说我喜欢你了?我对师兄没有任何超出师门情谊的感情。”
说这话时,叶怀昭努力控制了自己的心情,尽可能的在心中保持平静。
谢迟云看着她,好像根本没在意她的否定,只问:“除此之外呢?”
叶怀昭:“还有什么之外?”
这句话的重点难道不是说她喜欢他吗?他以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