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毅力让桑春叹为观止。
“我师尊最近的脾气可是一点就炸,”她摇头叹气,“没有你师兄帮忙,他最近忙得饭都只吃一顿,就连我亲自给他做他都不吃。”
叶怀昭在专心致志地点菜,头也没抬道:“难道不是因为他对你做的饭有心理阴影吗?”
桑春:“……我说了多少遍,那只是意外。”
当年桑春初入长风门还想着稍微伪装一下,听说师尊是北境人后,特意花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的饭菜孝敬给师尊。
用膳时戒律堂堂主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新收的这个小徒弟当真是收对了,狠狠夸赞了一番桑春。
结果当天夜晚,西翠谷的大门就被惊慌失措的桑春砰砰敲开了。
她的身后是口吐白沫的戒律堂堂主。
第二日戒律堂堂主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桑春这个孽徒从此以后远离厨房,他不想死在自己徒弟手里。
叶怀昭耸耸肩,懒得拆穿她的嘴硬。
桑春不想继续谈论自己的做饭水平是好是坏,转而道:“你觉得你师兄是那种不懂得拒绝、只能被迫帮忙的人吗?”
谢迟云虽然没来陪对决结束后的叶怀昭吃饭,但他的钱袋代替他陪伴了自己师妹。
叶怀昭从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反正她师兄说了,今天她爱买什么买什么,爱吃什么吃什么,于是大手一挥就和桑春来了平清城中最贵的酒楼。
叶怀昭将店小二打发走,回过头来道:“你想说什么?”
“戒律堂可是长风门中信息情报流动最迅速的地方,再加上他自己本身所掌握的势力……”桑春撑着胳膊,对叶怀昭眨了一下眼睛,“你不觉得你师兄在图谋很危险的事情吗?”
“有可能,”叶怀昭说道,“不过我觉得无所谓。”
经过九宫幻境那一遭后,叶怀昭现在对谢迟云不想说的事情看得很开。
和成为暴虐残忍的魔君相比,有点小秘密算什么?
叶怀昭甚至觉得若是有一天自己师兄当真走火入魔成了魔修,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就是以后当不了仙首嘛,反正有她就够了。
叶怀昭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指,于是奢侈地用灵力剥着橘子,随口说:
“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就算是入魔又如何?他可是我的师兄,是要给我一辈子端茶倒水、一辈子剥橘子、卖一辈子命的长风门仙君。我看谁敢诋毁他,谁敢骂他我就把那人吊起来打。”
她心满意足地将橘子塞进嘴里,还好心地给桑春递了半个过去,抬头却见她一脸一言难尽。
叶怀昭不满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桑春麻木地将橘子塞进嘴里,味如嚼蜡。
她缓缓的、诚恳说:“我现在相信那位宁仙君说的了。”
——到底是一个人教出来的师兄妹,这种“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我行我素简直如出一辙。
前有谢迟云说自己师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他都不介意且支持;后有叶怀昭说自己师兄入魔了又怎样,反正有她罩着。
此时此刻,桑春终于愿意承认。
这两人还真就是双向奔赴。
叶怀昭撕开一瓣橘子放进嘴里。
她无所谓宁绥这混账东西又说了什么诋毁她的话,反正等到第二轮选拔时,新仇旧恨一起算,就算他把无妄仙尊叫来都不管用。
酒足饭饱后,两人准备走回无相宫顺便消食。
桑春道:“无相宫没有公布会将哪个幻境作为第二轮场地,但听我师尊说,极有可能是一个水湖类的幻境——对你可能不太有利。”
众所周知,青冥台是一个自水中建立的宗门。
更众所周知,此次问道大会的三大夺魁热门中,庄丹雪不仅出身青冥台,五行术法中最擅长的便是水系术法。
桑春从择签纸中抽到庄丹雪时,就知道自己注定只能一轮游。
不过她本人对修炼其实并不热衷,来问道大会也只是想着长长见识并不追求名次,所以和庄丹雪对决时干脆完全放弃进攻,只一味防御。
她的实力比不过庄丹雪,但若是放弃所有进攻只防御的话,一时半会庄丹雪还真无法将她击败。
可对决是记时间的。
这样一来庄丹雪若是想将她击败,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留手,必须拿出真才实学的东西。
通过这个手段,她成功试探出了庄丹雪如今的真正实力。
桑春提醒道:“我觉得她的天罡境应该是突破了。”
叶怀昭:“我觉得你的感觉应该是对的。”
无论是她还是庄丹雪都知道,如果想要将对方压制,就必须突破天罡境。只有突破天罡境,才能以压倒式的优势取得问道大会的魁首。
叶怀昭需要一个漂亮的魁首之位证明自己,而庄丹雪甚至比她更加需要——她在青冥台的处境比她可糟糕多了。
这般压力下,以庄丹雪争强好胜的性格,她若是说还没突破天罡境叶怀昭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你怎么办?”桑春说,“我记得你应该还差一点点才能破镜。”
叶怀昭自信满满:“不用担心,我早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