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受伤了、需要帮忙能死吗?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踹了一脚石门,小声骂道:“疼死你算了。”
石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在回应着她的抱怨。
但叶怀昭刻意等了一会儿,依旧没
听到石门后传来什么声音,于是撇撇嘴,无聊地重新坐回软榻。
这一次她换了个姿势,盘着腿开始玩灵盘转移注意力。
她照例给自己相聚千里的某位仙友发消息轰炸。
【在不在在不在,起来聊天。】
这条消息她不厌其烦地发了十几遍,终于在第十八遍时,灵盘发出一声嗡鸣。
【?】
对方说:【你又被关禁闭了?】
叶怀昭回复没有,敲字时又想起上次和他聊了一半被谢迟云闯进来的事情。
想到对方当时似是早有预料的态度,叶怀昭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师兄会来澡雪堂来找我?】
【废话。】
对方也慢吞吞敲字:【你被关禁闭的时候,他哪次没来找过你?】
叶怀昭摩挲灵盘的手指一顿。
她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心中疑惑谢迟云到底是怎么做到破解澡雪堂符文的,他说多试几次就会了。
——这所谓的多试几次,难道是从她被关禁闭的经历中试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没有总是在别人关禁闭时去帮忙送饭?
叶怀昭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一些。
她心情好,敲字时的动作也就越发轻快,很快就接着问道:【他之前一年中被关了二十三次禁闭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别拿那些场面话来糊弄我。我知道他是被我爹和我师尊关的禁闭。】
这一次对方许久没有回复。
但叶怀昭很有耐心地盯着灵盘,眼睛一眨不眨。
片刻后,嗡嗡的声音在她的掌心震动,少女的眼眸中映出她心底的猜测。
【因为你。】-
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中,忽地响起哗啦哗啦的破水声。
银色的灵力光芒自黑暗水面中浮现,像是地下的萤火,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水花溅落,一道人影慢慢自暗河中走出。
那人衣衫尽湿,乌黑长发湿漉漉地散在脑后,水滴顺着肌理分明的肩背滚落,在岸边洇染出深色印迹。
他在岸边站定,没有第一时间掐诀散去水汽,而是任由冰冷的河水浸透肌肤,将那些燥热的情欲慢慢压下。
银色的灵力在他的指间缠绕,明明暗暗间,男人忽地向旁瞥了一眼,开口说:“出来。”
暗河潺潺流淌,水声在幽深洞穴中响起些微的回声,却又被拐角处的阵法尽数拦下。
河流的波涛在石壁上落下张牙舞爪的影子,时起时落间,一个一身黑衣、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慢慢自阴影中走出。
他低头,单膝跪在了谢迟云的面前。
“属下知错,请大人责罚。”他说。
“责罚?”谢迟云轻笑一声,垂眼看着他,“你何错之有?”
他弯着眼,声音堪称温和,像是在和人随口闲聊般轻松自然。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却让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毛骨悚然,一只无形的大手缓慢地圈住他的脖颈,窒息的感觉慢慢地笼罩他的大脑。
黑衣人保持着几近于无的呼吸,自喉咙中挤出声音:“属下应该拦住叶小姐,不该让叶小姐卷入此次事件。”
“你本就拦不住她。”谢迟云说。
叶怀昭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她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拥有旺盛的好奇心、拥有充沛的精力。
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会如愿达成。
谢迟云并不讨厌她的这种性格,或者说叶怀昭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些常被外人诟病的缺点,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他偶尔也会为她这股执拗的探索欲而感到头疼。
尤其是当他做的事情暂且还不想让自己师妹知道的时候。
“她想做的事情我都拦不住,你又如何能拦住呢?”他似是叹息般轻声说道。
黑衣人跪在地上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将头埋得更低,强行压下自己颤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