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是残血染红天际。
秀一郎还在哭泣,隐隐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秀一郎。”纱奈的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温柔叫他。
有那么一瞬间,秀一郎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哭泣声骤然变轻了一些,他红这样,注视着眼前的温柔大姐姐。
“只是哭泣的话,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她是这么说的。
已经没有了父母,纱奈很清楚秀一郎将会面临什么。
如果一味的软弱,那将会是一个糟糕的人生。
秀一郎缩了缩脖子。
作为一个孩子,他不可能不害怕。
更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
“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回不来了?”残阳下,秀一郎低着头,用手抹去眼泪抽噎着,小声又渴望的询问。
对于咒术师这种,直面人性之恶的职业,多数情况下,大家都会在年复一年的工作里,变得麻木不仁、坐视不理。
热情是很难保持几十年,尤其是在面对人性的恶念和咒灵这种。
但显然,现在的夏油杰还保持着少年人的热情。
“他们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陪着秀一郎的。”夏油杰如此回答道。
惊得纱奈和五条悟一脸诡异的看他。
变成天上星星这种台词,虽然很适合温柔的夏油杰,但是真的从夏油杰嘴里说出来……
诡异感拉满!
秀一郎本能的知道,这是在说自己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
用力的、深深的呼吸,秀一郎依旧没能克制住哭泣。
“我说小鬼,难道你不想给你父母报仇吗?”五条悟有些不耐烦了,对于这种惹了麻烦却没有能力承担的小鬼真的很麻烦啊。
“悟,他还只是个孩子。”夏油杰劝到。
五条悟啧了一声。
“我、我想!”这句话显然比夏油杰的那句变成星星更能打动秀一郎,他大声说道:“我想报仇!”
“是谁把你父母变成这样的?”五条悟单刀直入,那双湛蓝的眼睛在逐渐暗淡下的残阳之中,变得分外明亮,似带着叫人不自觉探究的蛊惑。
川田秀一郎动了动唇,说出来一个名字。
……
“——真人!!!”漏瑚暴躁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看到那些丑陋扭曲的人类堆满房间门口,他脑袋上的小火山再次遏制不住的爆发出火焰。
花御看了眼地上的改造人,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房间,语气依旧是平静到波澜不惊的口吻,“真人已经出门了。”
对于真人来说,漫步于人类的城市是一件有趣又乏味的事。
交通信号灯似乎是人类必不可少的东西,每到一个岔路口都会有那么一个灯,真人不会走过去,而是直接转弯,比起穿梭于人群之中,他更喜欢和野猫野狗一起漫步。
闲庭信步于大街小巷,对于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偶尔投以注视的目光。
他自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没有一个人比他更自由。
在这座巨大的钢铁都市之中,所有人的灵魂都被禁锢在这,天空虽无限延伸,但在城市中仰头看去,只能看到被割裂成方块的苍穹,而其余的则被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所遮挡。
多数人都在这所城市里卑微的活着。
真人自诞生就是无拘束的。
他学习人类的模样,学习人类的知识。
越是学习,他越是觉得人类真是可怜而又可悲的生物。
灵魂被困于身体之中,从诞生的第一天就被注视,囿于他人的视线之中,被世界所束缚,要长成他人所期待的模样。
不必要的枝条会被修剪,抛弃所谓的个性、而自由更是不存在的。
“多么可悲——”真人张开手,迎面吹来的风让他欢喜,脚边的野猫亲昵的贴着他的肌肤。
而整个城市,都在他的视线之下。
“可惜啊!”他的脸上带着悲天悯人一般的表情。
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像是蝼蚁,密密麻麻,蠕动前行,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没有自由的家伙为什么能够占据这么一大片广袤的土地?”真人不明白。
弱小就应该给强大所让位。
但很快,真人收起手臂,转过身。
在楼的另一侧,一个金发女人出现,而她身旁还跟着一个式神。
女人,还是个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