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眼睛更亮了。
熟练的炼丹师一炉平均也就十颗上下,萧道正亲手接过堂弟分给他的二十颗养元丹,喜笑颜开赞不绝口。
福王妃在二师弟的引领下,踏入炼丹房,只觉得气氛比地火更热烈。
她境界不高但眼界是有的,扑鼻的丹香以及皇帝喜上眉梢,无不证明她的儿子不仅在三十岁便进阶大宗师,更是顶尖大丹师。
当初自己为了自保,放弃了儿子,悔意再次涌上心头:早知道我儿天资异禀,就该带着儿子去找老周!
怔愣片刻,她倒不像福王那样上来就做戏,目光在儿子身上打了个转儿最后落在儿子怀里的小姑娘脸上,“真像!”
风泽指了指对面的蒲团,“你比福王会说话,坐。”
福王妃在此之前从未跟大宗师打过交道,却也清楚:大宗师地位超然,不是同阶压根没有底气挑剔礼数。
她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坐到蒲团上,“福王那老东西头破血流回府,直接找上我,让我来劝劝你,什么都是虚的,最后只有血脉靠得住。”她冷笑一声,“亏他说得出口……他当年为了宗师境,亲儿子都能不要,如今更进一步,为了大宗师他只会变本加厉不择手段。”
风泽点了点头,“他让你进宫,就是拖延时间,他赶紧跑路。”
福王妃并不意外,“我寻思也是。”
风泽笑问,“你和竹马一直藕断丝连?”
福王妃能保得性命自然不是易于之辈,被儿子问起愣是一点都不尴尬,“嗯。”
“你去投奔他吧,等尘埃落定再回来不迟。”
福王妃顿时喜忧参半:儿子当众指了条明路,终归是既不愿意害她,也不愿意帮她。罢了,押错人当有此报!
她想了想,轻声说道,“侧妃周氏时常脑子一热,出些昏招,老东西一逃,她情急之下许是要跟你拼命。周家未必肯救她,但……”她点到为止。
将原主丢下山崖的福王侧妃就姓周,福王妃竹马亦姓周——没错,这二人同族,虽然血缘谈不上亲近。
而周家本身并无大宗师坐镇,周侧妃能耀武扬威大半仰仗的是那被大宗师收为亲传的好外甥,因此过两天谁会出面试探不言而喻。
风泽看向皇帝,“宗室里安排好谁来
验验我的成色了?”
萧道即否认,“长辈们高兴还来不及,只是留守宫中长辈们轻易不能挪动……倒是天魔宗的客卿刚刚派人传信,说是想跟你坐而论道。”
风泽仰头望去,“倒是说到就到。”
他站起身来,抱着女儿往摘星楼外飞去。
萧道正等人也赶忙追了上去。
来到摘星楼外,就见大理石铺就的气派广场上一个粗衣短衫,外表与寻常老农无甚区别的老头正背着手站定。
算上风泽这个伪装的,整个世界大宗师刚满五十位。
因此记下每一位大宗师的基本情况,是每个得到传承的武修炼气士的必修课。
来人姓郑,明面上是个散修大宗师。
这位郑姓大宗师常年在京郊藏龙山居住,而原主也正是被周氏心腹丢在藏龙山山崖之下……若非原主师父老国师实在不能力敌,这位不会坐视老国师把原主救治并带走。
郑姓大宗师显然对此耿耿于怀,“二十几年前,你小子好命,如今老夫便用拳头教教你人生的道理。”话音未落他便暴起,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
风泽动都没动,依旧是左手抱住宝贝女儿,而右手往前一伸,稳稳掐住了冲锋上前的郑姓大宗师。
被掐住喉咙双脚离地的郑姓大宗师满脸不可思议,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利落干脆地制住,一时间他都忘了惊惧。
在场众人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确切的说他们的眼睛和微末神识只能勉强捕捉到郑姓大宗师出手痕迹,而后……就是眼前这副情景。
整个摘星楼周边落针可闻。
而宫内宫外放出神识关注这场交手的大宗师们同样哑口无言:一个刚刚进阶的新人如何毫无烟火气擒拿住至少进阶百年的中期大宗师?!
旋即这群大宗师们通过各自手段隐秘传信:天师府传承绝对另有门道,之前老国师去探墓也绝对私藏了好东西!只是这天师府新掌门锋芒毕露,又凶又猛,怕是得……从长计议。
话说摘星楼之前,风泽故意掐着郑姓大宗师足足半柱香,左手托着女儿不耽误他多次掐指……他眯起眼睛,“你嫉妒我。你寿元将近才侥幸进阶,嫉妒三十岁就顺利成就大宗师的我?所以你居然没收好处就答应来重伤我?”
围观众人依旧无语凝噎。
风泽慢悠悠地扭头,看向东边某处天空,“出来,你心念一动就露馅了。”
虚空处果然浮现阵阵波纹,一个面若好女的黑衣男子应声现出身影。
风泽看了一眼,“天魔宗的?”
这就是刚刚皇帝说的,想要跟他坐而论道的天魔宗客卿。
男子微笑颔首,又拱了拱手,“是我。见过道友,道友是不是把郑道友放下来,你怀里小姑娘要吓到了……”
风泽顺手扭断郑姓大宗师的脖子,一个闪现便出现在男子面前,故技重施就是一个锁喉。
男子的惊愕完全停滞在脸上。
不得不说,同样是震惊,天魔宗的大宗师可比那郑姓大宗师养眼太多了。
怀中小姑娘端详了几息,情不自禁拍手,“爹!强!”
风泽又一次扭断对方脖子,随手丢了下去,“宝贝闺女胆子真大。”
看着地方摊着,脖子弯折九十度的两位大宗师,围观群众终于有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二师弟强行压制他上挑的嘴角,“这……一下一个,肯宰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