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世子她真的恶心,能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那是福王世子的荣幸。
她颇为自得。
只是等了一天,都没有下文。
不止是那个管事,连三个府卫都没了动静。
周边太平,所谓不消停的山贼水匪几乎全是福王府收买的私兵。
因此三位府卫是不可能遭遇这种意外的,那只能是……他们让官府一锅端了。
就算剧情里没有着墨,仅凭尝试尚韫真也能猜到周边官员绝大多数都是皇帝的人,时刻想着抓住福王府的把柄。
所以这次她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不过出师不利未必是坏事,尚韫真有些低落,但很快便调整过来:一次不成,还可以再来一次。书衡今年都没八岁吧。
当然,尚韫真本人也才十二岁。反正怎么闹出去,都没人会怀疑她。
尚韫真猜得没错。
县令的心腹师爷带人把抓住了那群地痞混混,都没过堂,只不过在大牢里蹲上一会儿,这群混混儿便哭爹喊娘,连小时候偷看过隔壁偷人的破事儿都“秃噜”了出来。
顺着这群人,师爷他们找到了秦三的藏身之处。
而秦三在县城的藏身之处里,那三个出身福王府的壮汉又刚好在养伤,秦三则负责照顾他们。
为了防止秦三跑路告密……反正师爷他们找过去,秦三已经没了舌头。
不过秦三不能招供,不代表那三个壮汉也都是硬骨头:他们非常有福王府风格,那就是恃强凌弱,可以对别人狠,但自己却是实打实的怂货。
于是福王世子的那个管事也在傍晚时分与府卫们相聚在县衙大牢之中。
本地县令三十出头,中进士后在翰林院里待了三年,外放到此地已然四个年头。
换作官场老油条可能还要仔细掂量一下,可典型的少壮派巴不得在福王府这儿立上个大功。
于是他不惜动用重刑,只不过一个来回,那管事也招了。
听管事说一切都是福王郡主授意,县令到师爷,再到在场的衙役,没人肯信,因为福王世子名声在外。
审问过后,县令再次检查了收缴的制式长刀,他当着师爷等心腹,并不掩饰自己的担心,“有这等利器,不怪福王父子越发肆意妄为。”
师爷等人连连称是。
县令想了想又道:“他们提及的库房,有必要探查一番。”
他想起了自己的同科,同科的亲哥哥就在数十里外的府城做副总兵,他可以书信一封,借人去瞧一瞧,到时候功劳分润一下,想必对方十分乐意。
打定主意,县令想起最先上交长刀的书焕——他颇为看好此人,而且给圣上的密折无论如何又绕不过去,不如顺便施恩结交一番。
书焕若能中举,也是前程可期。县令便又额外吩咐了师爷几句。
师爷允诺。
当晚便写了封简短的书信,连夜派人送到了书家。
闲来无事正在温书的风泽听见院门外的动静,披了件长袍,拎着灯笼就走出门去。
不多时,他揣着短信归来,一进门就对上了光脚踩在地上的书衡。
风泽放下灯笼,吹熄里面的蜡烛,单手捞起儿子,晃了晃手中的信笺,“爹爹不是去报官了吗?这么快就得了回信。”
书衡歪着脑袋,“这么看重?”
风泽笑道:“若只是平民百姓,纵然我身上有功名,前去伸冤,也不会得县尊这么看重。可秦三背后牵扯的贵人了不得,县尊可就不敢轻慢了。”
书衡微皱眉头,“我听敏敏念叨,好像是福王?”
“对。”风泽知道这孩子早慧,并不隐瞒,“福王是皇帝的心腹之患之一。不是因为福王本人有多强,而是福王有粮,更有许多矿。”
不过他成功把官府的视线引向了福王府,尤其是以那柄质量相当出色的长刀为引子,福王那两个刚握在手里不满一年,都没捂热乎的好矿必然是保不住的。
书衡小声问:“高筑墙广积粮?”
风泽笑道:“我儿真聪明。”
书衡小脸微红,“爹爹,有粮才能有人,可光有人,没有兵器甲胄也是做不成大事的。福王……我觉得不行。”
风泽缓缓点头,“我儿说得对。福王确实不行,但皇帝其他兄弟不见得个个都不行,福王有矿能打造出很好的兵器,他可以把兵器偷摸卖给其他王爷。所以爹爹把那柄长刀交上去,官府立即有了动作。”
书衡又歪起了脑袋,眨了眨眼睛,他大概能感受到父亲话里有话,“那柄长刀这么好的吗。”他思量了片刻,伸手勾住父亲的脖子,“爹爹,我以后要出人头地,跟爹爹一样。”
风泽大乐,“爹爹现在可就是个穷秀才。”
书衡被父亲的气场感染,也笑出一口小白牙,“爹爹厉害,我知道。”说着他放下了小手,“爹爹,你放我下来,你手臂上还有伤。”
风泽从善如流,把书衡放到了床边,不忘嘱咐,“自己擦擦小脚丫。”
书衡应道:“知道啦。”套上鞋子,又一溜烟儿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