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温黎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从散职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他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脸蛋都羞赧地红了又红。
闻辞浅浅地“噗嗤”一笑,牵起了温黎的手,“走吧,吃饭去。”
莉娅公主被以谋害衍朝皇帝之名斩首示众,实则连同她的兄长一起送出去了皇宫,天高海阔任其飞翔,谷莱与古西疆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除了在逃的沈清远,朝廷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若无至关紧要的事情就会凑请一些有的没的,比如老生常谈的催婚大法。
以陈相为首的人已经放弃闻言殷了,全将炮火指向了闻辞,任他费劲口舌,说着谁家有女贤良淑德,谁家有女才华横溢,谁家有女貌美如花,闻辞皆不为所动。
等陈相说得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之时,闻辞忽然来了一句,“我不喜欢女子,我是断袖。”
在衍朝断袖之事并不是多么稀奇,在王公贵族中也不少发生,家里多多少少都有男妾,但像闻辞这样放在明面上大咧咧说出来的还是头一个。
可闻辞如此的直言坦白令朝堂上的空气都停滞了几分。
良久之后陡然之间,陈相怒发冲冠怒不可遏,好像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人是自家儿子一般,恨不得都要一蹦三尺高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第47章第47章阿黎有孕了
闻辞的语出惊人引起了朝野哗然,时不时地就有人来东宫劝说太子殿下,又或者跑到皇帝面前抹眼泪,声泪俱下地说着万万不可以,衍朝还需后继有人,还得千秋万代。
此事被刻意瞒着温黎,温黎还不知晓,恰逢休沐,他又回家住了两日。
温书礼看着温黎,自家宝贝金疙瘩长得是真的好看,样貌清秀唇红齿白,像一个漂亮的娃娃一样,很难不惹人心动,而且还是在一个断袖的男人身边,他挣扎了半天才道:“太子殿下,可有欺负你?”
温黎不明就里地看着温书礼,“阿爹啊,从小到大你问过很多次啦,阿辞对我很好的,没有欺负过我。”
“那你们现在还睡在一起吗?”
温黎的手顿了顿,心虚地抬了一下眼帘,悄悄地望了温书礼一眼又迅速地垂了下来,“没有哦,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怎么可以还睡在一起啊,那样更是于理不合的。”
温书礼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边好。”
“有什么事啊,阿爹?”温黎生怕是被发现了什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吃菜吃菜,”温书礼展开笑容一个劲儿地往温黎碗里夹菜,又心疼道:“怎么才几天啊,感觉人都瘦了一圈了,在宫里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吃的,只是天气太热了,没什么胃口。”温黎没敢说是闻到荤腥的恶心才导致胃口不好的,最近缓解了一些也就没放在心上,也没召方知许过来瞧一瞧。
“那我让小厨房做些清新爽口的菜来。”温书礼招呼人又去做了一些。
在温府待了两日,温黎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宫了,临行前,温书礼又拿了一大堆的东西给他,恨不得要塞满整个车厢,像是老父亲送好大儿出远门一样,就差泪洒当场了。
马车咕噜咕噜地行走着,温黎觉得车厢内有些闷热,就掀开了帘子透透气,偶然在街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瞧着像是陈相的小儿子陈越峥,只是脸上挂了彩,青一块红一块的,走路也有些跛,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
他正搂着一位身材高挑样貌俊秀的少年,原本以为是称兄道弟的两个人,行为举止亲密一些也是正常,可紧接着两人的嘴巴就贴在了一起。
由于一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好事,等温黎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脸色涨得通红,连忙扯下了帘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黎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惊讶于陈越峥竟然喜欢男子。
***
陈相府内,闻辞正坐在首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水。
“就算太子殿下亲临寒舍,臣还是那句话,立男人为太子妃绝非可能,此事并非正道。”
闻辞并未回复陈之昂此话,“如今边陲小国有些不太平啊,陈相还是一如既往主张向外扩张。”
陈之昂哼哼了两声,“弹丸小国就该履为平地,竟敢对泱泱衍朝造次。”
“陈相,孤知道你一心为了衍朝,但如今衍朝国土广阔富裕,百姓安居乐业,无需像先帝那般艰苦卓绝开疆拓土,战争一起势必要民不聊生朝野动荡,况且父皇最不喜战争,如果靠游说诸国就能达到的目的何故还要如此劳民伤财,况且用活人炼傀儡是大忌,是天理所不容的残忍之人,尽管是死囚也不该如此,陈相身为主谋却拿他人顶罪,可犯了欺君之罪了。”
陈之昂依旧镇定,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太子殿下和臣说这些是要做什么?去检举臣吗,臣可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闻辞轻轻一笑,“陈相肝胆为国自然是不怕死,父皇受陈相与温相辅助才有如今盛世,陈相是功臣,诛杀功臣不是衍朝的作风,父皇更是不忍,父皇其实早就知道此事是陈相所为,但父皇念及陈相功绩,念及陈相是为国为民,所以才隐而不发,只想给陈相提个醒。”
陈之昂脸色微动,有些许的动容,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强硬,又含有一丝无奈,“陛下之心臣知晓了,只是太子殿下过来也不只是告诉臣这些吧。”
闻辞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开口道:“孤前些日子听说了一件趣事儿,陈相的小儿子迷上了南风馆的雅妓,哪怕被打得死去活来也想要娶他为妻,陈相爱子心切,子却以死相逼,孤以为孤与陈相可在统一战线上,娶男妻并非天理不容,若此事成功,孤可得到心爱之人,陈相的小儿子也不必偷偷摸摸,与您水火不容了。”
陈之昂是个难得的好父亲,护犊子得厉害,家里三个儿子是爱妻留下的孩子,虽说严厉,但也宠爱有加,不忍任何一个受伤难过。
当他得知自家宝贝儿子跟一个妓子在一起的时候怒不可遏,快把他的腿打断了都不肯放弃,加以逐出家门的威胁也不为所动,可谓是动了真情。
可陈之昂仍旧有顾虑,“殿下是太子,陛下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天子,与我儿不一样,衍朝的百年基业也不能后继无人。”
“皇室族中多的是年岁不大的小孩,仔细挑选一个过继便是,衍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闻辞不紧不慢道。
衍朝第三任皇帝在位期间无所出,于是从族中过继了一位刚出生未久的孩子,等孩子长成之后立为太子,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陈之昂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闻辞搁下杯子站起身,缓缓道:“此事虽一举两得,可若做成了,算孤欠陈相一个大人情,孤会脱去那名雅妓的贱籍,为他重造一个完美的身份,足以与陈三公子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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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黎从温府回来的时候才听说闻辞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自己是个断袖,如此直白简直是把他震惊到了。
温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差点儿没喘得上气,甚至扶着墙面干呕了两下才开门进去,“你……”
闻辞正端着一碗酸梅汤搁在饭桌上,一抬眸就对上了温黎的视线,温柔又轻快地笑着,“你回来了啊,快来吃饭吧。”
温黎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去里间净了净手,看着闻辞一脸笑嘻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闻辞把碗推到了温黎面前,还细心地放进了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