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谷莱最是等级分明,奴隶没有人权,是可以直接被打死的,皇庭更是制度严苛,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在对公主如此严词厉声。”
笪齐脸色一变,瞪向温黎,“这是我们谷莱的事情,与你无关。”
温黎表情未变,语气温和却有着迫人的贵气与威仪,“你现在踩得是衍朝的地界,就该遵守衍朝的规矩,在这里冒犯主上者虽不至死,但杖责十,发配奴役所,终身不得出,念你为初犯又是公主的贴身侍婢,酌情杖责五,来人。”
眼瞧着两个健壮的太监迎了上来,笪齐慌了,手里的汤碗都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我是谷莱人,你不能私自处罚!”
温黎浅浅勾唇,“那就按你们谷莱皇庭的罪责处罚,削首。”重音压在了后两个字。
笪齐被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得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伴读而已,敢在太子殿下的殿宇乱用私刑!我要告诉殿下!”
两个太监所动,门口持刀的侍卫跃跃欲试,像是将温黎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一点都不害怕后果。
莉娅看着笪齐都被吓得快要尿裤子了才出声制止,“她是蠢货,别与她一般见识,既然在衍朝地界,那就按衍朝的规矩办吧。”
温黎点头示意,太监们将笪齐拖了下去,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已经被吓晕了。
莉娅蹲下身,看着洒落一地的汤羹,啧啧道:“可惜了这好好的汤羹,我还要用来勾引太子殿下呢。”
明明是轻浮孟浪的话,可不知为何温黎觉得那笑容十分勉强与苦涩。
第40章第40章没有把你当药引子
等闻辞听到消息过来时,杖刑已经执行完成了,笪齐被莉娅抬了回去,温黎让方知许给她瞧了瞧伤,还给了不少治伤药。
闻辞在温黎屋里用晚饭,“还给药做什么,让她自生自灭就好了。”
温黎搅了搅碗里的米粥,舀了一勺喝掉,不紧不慢道:“毕竟谷莱不是我们的附属国,擅自处罚总是不好的,小惩为戒就行了,虽然只杖刑五,但看起来还是挺严重的,我怕她死了。”
闻辞完全不在意,根本不把谷莱这个都没有衍朝一个州大的弹丸之地放在眼里,“你就算是直接砍了她的脑袋我都要给你拍手叫好呢,谷莱有意要与我们交好,他们的一个婢女居然敢在东宫耀武扬威,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是觉得他们的种种行为都有些奇怪,莉娅倒是不像是个公主。”温黎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小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不过,可能谷莱皇庭与衍朝不同,公主与公主亦是不同的吧。”
这两个月温黎的病情有所缓解,养得圆润了一些,脸颊都长了些肉了,捏起来软软的。
闻辞不禁吃味,撇了撇嘴巴,“你和她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都亲昵地唤她莉娅了?”
“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温黎毫无察觉,平淡地回应着闻辞,掀起眼帘淡淡地掠了他一眼,“她说要给你送汤羹呢。”
“我才不喝她的汤呢,”闻辞一脸鄙夷,又不放心地问道:“你觉得那个小公主漂亮吗?”
“漂亮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
闻辞更加不爽了,“你日日待在宫里认识几个女子?”
“有啊,福源郡主,刘御史家的小女儿,徐将军的独女,陈相的侄女……”温黎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数着,这些都是在宴席上见过的,听旁人说起,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认识。
闻辞只觉听得无比刺耳,脸色阴郁黑沉,跟有人欠他万儿八千银子一样,“好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温黎歪着脑袋,“你又问,问了又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阿黎认识的人比我多。”闻辞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阿黎喜欢好看的人?”
“喜欢啊,谁不喜欢长得漂亮的。”温黎直言不讳道。
闻辞表情如遭雷击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渐渐地阴沉着的脸变得委屈巴巴了起来,看向委屈巴巴的闻辞,好像想到了什么,笑道:“阿辞也很好看的。”
眉毛浓郁鼻梁高挺,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晶亮的色泽,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英气十分,气质出众,妥妥的美男子,我心向往之。
闻辞被一句话就给哄好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勾,轻轻地剐蹭了一下温黎的小鼻尖,宠溺道:“你知道就好。”
德福招呼人上来收拾碗筷,又命人去备水给主子们沐浴。
闻辞自顾自地往浴间走去,温黎突然道:“从今往后你不许在我这里过夜。”
“啊?”闻辞懵了一瞬,转头看向温黎,大惊失色,“什么!”
***
公主贴身侍婢被罚一事传出了东宫就变成了太子殿下为爱怒发冲冠,对公主爱重有加,又惹来了朝臣们的一阵不满,使臣倒是美滋滋地在鸿胪寺大口吃肉喝酒,好不畅快。
而由于莉娅的到来,温黎严禁闻辞进自己的房间,就连窗户都给封死了,绝无进来的可能,闻辞都要气炸了,满身的戾气无处发泄,只能在院子里疯狂练剑。
莉娅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等闻辞停下来有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端着茶水上前。
闻辞眉宇间的不耐烦涌现了上来,立刻和莉娅拉开了距离,德福极有眼色地接过,笑道:“不劳烦公主了,此事有奴才来做。”
德福一直端着茶碗,直接夜幕降临闻辞都没有喝那碗茶水。
温黎散职回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推开就发现闻辞正大咧咧地躺在他的小软榻上,手里把玩着剑穗,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温黎褪去了官袍,换上了常服。
“这是孤的地盘,孤想在哪儿就在哪儿。”闻辞紧紧地盯着温黎看,一副饿狼扑食的模样,却又隐而不发,语气满是不高兴,暗含着不甘与委屈。
“现在比不得从前,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温黎走到了闻辞身边,将榻上散落的几本书收拾了起来。
闻辞一把将温黎扯上了榻,牢牢地锁在了怀里,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眸色深沉灰暗,瞧不出情绪,“你就这么把我往外推啊。”
莉娅总在勤政殿与长胜殿内晃悠,影响实在是不好,闻言殷又分不出心神来应付她,就连沈清泉都赶了回来,生怕小皇帝真的不要他了。
恰逢莉娅又“蓄意”勾引,闻辞干脆顺水推舟,将人绑在自己身边,困在东宫里哪儿也去不了,更加方便探查,但唯一不方便地是耽误他与温黎亲热了。
闻辞觉得此举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恨。
“没有推你,只是基于现在最好的方式,你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对公主殿下情有独钟,自然要兑现此话。”温黎的眼神闪躲一下,心里很是酸涩,都不想和闻辞对视,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