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段瑜所说的向下老家。
车子开不进去,两人只好停在了外面,穿过一条绿荫小道回家。
段瑜拿着行李,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朝着身后的蒋延大声道:“这就是我们的老家。”
他丢下行李,顺着不规则石块摸着,直到一处小洞洞里停下,从中掏出一枚古老的钥匙来,和这扇大门的铜锁一样的配色。
“咔哒”一声,年久的大门被打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段瑜下意识的吸气,难免吸入灰尘,猛地咳嗽起来,止不住的后退,直到蒋延将一瓶水怼到他嘴边喝了几口,这才缓了下来。
“看来我们自己打扫是个大工程。”蒋延撇了眼里面说了句。
“哎呀,体验生活嘛,收拾屋子不应该也是我们的体验的一环吗?”段瑜有些心虚道,其实从计划来到这里之前,蒋延就提到过是否应该找人收拾一下,不过被他以自己动手更有乐趣拒绝了。
其实逢年过节的时候村子里的老人也会偶尔收拾一下的。
段瑜拉着蒋延朝里面走,因着有村子里的人时不时的帮忙收拾一下,虽然说不上有很厚的灰尘,但摸上去还是会有一手的灰。
现在正值秋天丰收的季节,老宅门口外有一条清澈的溪水,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水流碰到击石的声音,还有虫鸣。
段瑜自然的张开手臂,呈现出一个大字站在庭院外,任由阳光侵袭,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开始畅享,等他们80岁的时候来这里生活的场景。
脑海里还没等勾勒出画面,一顶帽子就压了下来,段瑜回头,没等说话,下一秒一把老旧的由秸秆做的扫帚被递到了手里。
“还有心情晒太阳,再不收拾,今晚咱们就要在灰尘里睡觉了。”蒋延手里拿了一个银色的铝盆,上面还可以看到些磕碰的痕迹。
走到门口的溪水边,微微弯腰,就装满了一整盆。
做家务嘛,人人有责,段瑜捏紧扫帚扫了起来,他先是回到屋子里,准备从擦桌椅开始。
屋子里摆放的家具很陈旧,不过,从那些木质的家具中,依旧可以看出当年的显赫。
段瑜一边擦着,嘴边还是不停的开始回忆,“夏天的时候,天气热的要死,我爷爷就会买一块大西瓜扔进外边的井水里,只要过了一整天,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
“晚上的时候,他还会抱着我在院门口乘凉,我当时调皮,很喜欢拿着破木棍当剑玩,我爷爷就给我削了一把木头剑,可威风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段瑜停住了动作,目光在屋子里寻找着什么,最终,在两个柜子的夹缝中找到了一把躺椅。
他有些兴冲冲的将躺椅支起来,然后跑到蒋延身边,支着一处道:“看,这里有个藤条断了,就是我当时用剑割的。”
“那你很调皮了。”蒋延幻想了一下小时候的段瑜,回道。
“那叫活泼!”段瑜纠正,因为无论如何,爷爷从来就没有打过他,他们超级喜欢自己。
像是挖宝藏一样,段瑜彻底丢弃了扫帚,开始翻找着各处,又找出许多有趣的东西,兴冲冲的和蒋延分享。
恍惚间,似乎真的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天。
透过木架的玻璃窗,远处绿意盎然,他仿佛看到了地面的热浪。
他有点想吃西瓜了。
“谁回来了啊。”门口处,传来敲击声,年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段瑜耳朵动了动,立马又跑了出去。
“叶叔,是我。”
段瑜喊道。
“是小瑜啊。”叶叔穿着一身半袖的老头衫,一身透气的长裤,头发光秃秃的,但在阳光下可以看到上面细密的白发光电,布满青筋的年迈的手拿着拐杖,杵在门口。
蒋延跟在后面走出来。
“这是……”叶叔瞧着,有些认不出。
“这是我……我对象。”段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身后的人,到底是没有说出老公这个词。
“嗯,我们结婚六年了。”蒋延淡淡道。
“这是刚回来?晚上上我那吃饭去,正好我刚和你婶子从地里回来,摘了不少青菜。”叶叔邀请道,段瑜推脱不得,只好约了晚上过去。
将人送走,段瑜彻底没了打扫的力气,他将躺椅搬了出来,擦掉上面的灰尘后,优哉游哉的躺了上去。
闭着眼皮,依旧能感受道阳光的炙热,他索性将报纸做的帽子拆开,遮住脑袋。
不多时,蒋延便给了他一杯冰凉的气泡水放在一旁,冰的他手臂一弹。
“哪里来的?还是冰的呢。”段瑜拿过气泡水猛喝,蒋延则是拿了个小木凳坐在他身旁。
“按你说的,扔到井里泡着了。”他想着现在没有西瓜,冰镇一下汽水应该也不错。
“真聪明,躺椅分你一半。”段瑜挪动身子,大方的让出一半的位置做出邀请。
明明是在乡野里,生生让他们二人有了种海岛度假的感觉。
晚上收拾的差不多,蒋延便从柴火垛里抽了几根木头,烧进灶膛里,烟囱里渐渐冒出白烟飘向远方,证明此处人家有人在生活。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动身去叶叔家吃饭,回来的时候,月亮将路面照的格外清晰。
不像城市里的路灯,是那种,柔和的像是灵纱一样柔和,还有不少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