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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五 沙場晝夜多風雨(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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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九年四月初六日,寧遠城平靜得像是遠離了戰火。

“盧訓導!緊急軍情!”

正在視察野戰醫院建築進度的盧翹楚放下手裡的木質房屋模型,望向幾乎衝到面前的探馬,沉著道“報。”

“本城東北三十五里地方,現大股虜兵正在伐木編繩,打造攻城衝車。”探馬喘了口氣“看情形已經有三五天了。”

盧翹楚邊往鐘鼓樓指揮所走,邊不悅道“怎麼三五天才探到?”

探馬連忙解釋道“探哨重點區域在於防河,東北區域是次級警戒區,日常偵巡範圍只有三十里,每旬日才散到五十里巡視一次。這是參謀部定的規矩。”

盧翹楚沒再說什麼。她本來就是有些緊張才多嘴問一句,這種巡邏警戒的事肯定是由參謀部管的,沒有特別情況就連蕭東樓都不會過問。

東北方向就是松錦一帶,東虜在那邊奉行的是清邊政策,基本有城就拆,有堡必破,並不會駐紮大軍,所以也就用不著浪費太多探馬資源。

“人數多少。”盧翹楚問道。

“目前尚未查明。”探馬道“訓導,是否多派些人馬過去?河西有主力部隊探馬巡邏,我們這兒就算減點人手問題也不大。”

盧翹楚進了指揮所,看了看新近繪製出來的地圖,點頭道“訊息通報大營。另外再多派人馬去摸清東北這股虜兵的來歷和人數。允許主動攻擊。”

探馬應聲而出。

盧翹楚在地圖前坐了,心中慢慢尋思剛才探馬說的每一句話,暗道既然虜兵在準備攻城器械,肯定是要打寧遠城的主意,那我現在是否應該進行防禦佈置?

“梅家的,”盧翹楚突然叫道,“去將兩位千總請來,再給我找本《操典》。”

蕭東樓留下的兩個千總部千總都是當年跟著盧象升的天雄軍老兵。其中一個名叫常志凡,曾跟他上山落草。另一個朱睿。在盧象升遇難之後便回家務農,後來皇太子收編第二近衛營,他因以前袍澤推薦重又投軍。

官場有人走茶涼的說法,然而營伍之中卻講究人格魅力。盧象升的人格魅力就是足以讓人矢志不渝地追隨下去,甚至能將這份忠誠移情到其後人身上。所以古之名將都說“愛兵如子”,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將領,自然能收穫一支戰不旋踵的鐵軍。

常志凡與朱睿被留在寧遠城並不單單是因為他們能夠尊重盧翹楚。更是因為兩人都在天津之戰中功勳彰著,對於守城頗有心得。現在將他們安排在寧遠,日後第二師東進的時候,他們一個做排頭先鋒,一個在寧遠駐留,都是十分關鍵的任務。

二人此時正在各自營中監督操練。聽說訓導官有請,立時便抽身而去。這種日常操練都是參謀的工作,主官在與不在都是一個樣。

等他們二人入城進了鐘鼓樓,盧翹楚還在翻看《操典》裡的《攻守篇》。她見兩人進來,連忙起身行禮,客氣地請二人落座。

常志凡與朱睿也不多加推辭,分左右坐了盧翹楚兩邊。等盧翹楚說話。

盧翹楚卻有些緊迫。她是在轉到第二師之後才升授的上校軍銜,面對這兩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升營官的上校千總,並沒有多少底氣。

“二位上校,”盧翹楚清了清喉嚨,“是這,剛才探馬回報,寧遠東北三十五里位置現大隊虜兵。我已經命人傳報師部,並且加派探馬去打探清楚了。”

二位點了點頭。表示這樣的安排十分恰當。

“我雖然受命主持寧遠,實際上卻不曾打過仗,故而還要多聽聽兩位上校的意見。”盧翹楚說完,見二人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操典,臉上頓時飛起兩團紅霞。

常志凡和朱睿卻沒有看不起盧翹楚的意思,誰都不是生來就會打仗的。常志凡道“如今寧遠更像是大軍後方,所以保護糧食和軍械的安全才是位。職以為當以固守為正招。出擊為奇招。若是能夠呼叫特偵營對敵後進行破襲,那就更好了。”

朱睿不善言辭,就是在營中也言簡意賅惜字如金,此刻“是”了一聲。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十分的面子。

“若是防禦,按照《操典》,需要在城門立寨,不知道我軍人數是否充沛。”盧翹楚細心問道。

常志凡笑了笑,道“訓導想必是看到了《攻守篇》裡的《守城例》。的確,城門安營紮寨一者可以保護城門不立刻受到攻擊;二者便於城中出入,部署調動,不為敵軍探明虛實;三者可以伺機出擊,以攻待守;四者,也是最重要的,接應援軍,尤其是接應運送糧食和軍資的援軍。”

盧翹楚沒想到《操典》上的一句話,竟然能引申出三個道理來,聽得十分認真,恨不得當即就掏出紙筆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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