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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一 但得飽掠速颺去(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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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觀是盧象升的二弟,因為入仕較晚,所以沒有機會一展所長。在原歷史時空中,他在明亡之後帶領義軍抗清,最終不屈而死。盧家三兄弟中最幼者盧象晉,在兩個兄長抗清而死之後,佯瘋避世,圖謀復明,可謂一門忠烈。

“聽聞盧督讀書時,也是早起習武,然後讀書的。”朱慈烺笑道“莫非是家規麼?”

盧翹楚沒想到自己報出了父親的名諱,就讓皇太子殿下想起了伯父,而且一掃之前威嚴肅穆,反倒像是鄰家兄長一般。這突如其來的親近感讓盧翹楚大為感懷,道“家中只有伯父才是如此。卑職幼年隨伯父讀書,與諸兄弟一般,學得一二。”

“聽聞盧督練功大刀有百四十斤,可是真的?”朱慈烺前世在盧象升故居里見過那柄鏽跡斑斑的練功刀,一直懷疑看似文弱的書生怎麼耍得起來。

“確實如此,此刀尚在家中,只是伯父天生強力,自他之後再無人能用。”盧翹楚道。

朱慈烺笑道“你可知道二師的來歷?”

盧翹楚微微搖頭,暗道難道我能直說他們是山賊歸順?還是留些顏面吧。

朱慈烺側吩咐閔子若“你去把蕭東樓和曹寧叫來。”

蕭東樓和曹寧先後到了皇太子公事房,見了秦良玉紛紛行禮,又看到一個沒有鬍鬚喉結的中校與會,猜到這是新派來的訓導官了。因為有高起潛坑害盧象升的事,天雄軍老兵對於太監的感觀一向極差,所以兩人也渾若未見,連個正眼都不給盧翹楚。

朱慈烺看在眼裡,也不說破,指著盧翹楚道“這就是你們二師的訓導官。日後治軍要多聽人家的意見,洗洗匪氣。”

蕭東樓曹寧都是剛被敲打過,不敢不服,躬身謝了朱慈烺,仍舊不肯對盧翹楚正眼相對。

盧翹楚心中略略有氣,也存了要壓他們傲氣的心思。臉上嚴肅起來。

朱慈烺卻更希望看到一出前倨後恭的喜劇,忍住笑意道“盧訓導,可有話與他們說?”

“回殿下,卑職暫時沒甚話說,等日後閱歷了營中,自然有話說。”盧翹楚抱拳道。

蕭東樓眉頭一皺,望向曹寧,見曹寧也是一臉驚駭,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這分明是女子聲音!

盧翹楚原本聲調高亢。與宮中唱戲的宦官並無二致,是以連秦良玉一時都未曾聽出來。在遼東磨礪了兩個月後,聲帶受損,聲調低了兩個八度,反倒跟太監尖銳的嗓音區別開來,成了頗有磁性的女低音。

一時間,兩人不知道是太監更讓人討厭,還是女子更讓人憂慮。

“殿下。我第二師是主力野戰師,女子來擔任訓導官。如何跟得上大隊行進。”蕭東樓道出了自己的疑慮。

“蕭將軍,”盧翹楚搶道,“卑職來之前已經看過了我師行軍規範,自信可以押後隊行進。”

秦良玉搖了搖身子,製造了些許聲音,提醒盧翹楚上司在說話的時候怎能夠隨意插嘴?

這姑娘家學是好。可怎地這般不懂規矩,豈不是拿自己前程開玩笑?

盧翹楚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索性緊閉秀口,顯然還是有氣。

“訓導官是有馬騎的。”朱慈烺對蕭東樓道“而且各營文職軍官與軍事官本就有體能區別,你這個理由可不成立。”

曹寧心中默默將師訓導官的待遇過了一遍。現師訓導官有自己的帳篷,有自己的侍衛,有自己的坐騎……果然是不用跟男兵混在一起的。這種待遇可比花木蘭那時候強多了。

“但是……”蕭東樓還要辯解,卻被朱慈烺抬手止住了,道“她是盧督的嫡親女侄,自幼受盧督教誨,也是為了盡盧督未盡之志才投軍報國,你等就這般不能容人麼!”

蕭東樓和曹寧聞言,不自覺地去看盧翹楚正臉,這才現果然有當年盧督的影子。兩人心頭一熱,尤其是蕭東樓,乃是盧象升親兵營家丁,這份情感自然而然移到了盧翹楚身上。雖然盧翹楚是個女子,遠不如盧公子有號召力,但秦良玉就站在這裡,誰敢說這位女公子不能成為第二個秦良玉?

“殿下教訓得是!”曹寧到底是讀書人,變臉如同翻書,當即道“日後還請盧訓導嚴加管教,只為我第二師能練成強軍,再復天雄軍威風。”

盧翹楚知道伯父帶的便是天雄軍,只是不知道二師這些山匪跟天雄軍有什麼淵源,又見兩人前倨後恭,變臉飛快,毫無操守,反倒是提高了警惕。

朱慈烺難得起了童心,也不插話,笑眼旁觀剛才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兩人,此刻一副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表情。而盧翹楚卻是自我保護起來,將這股突如其來的熱情擋在外面。

“二師雖然有各種毛病,但還是能打的。”朱慈烺對盧翹楚道“你在這兒大可施展抱負。只是你也該知道,訓導官不同軍事主官,驚濤拍岸不如水滴石穿,飛沙走石不如聚沙成塔,要戒急戒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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