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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七 期以忠義酬明君(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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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功成尚且有萬骨皆枯,何況改天逆命,重起國運。

多爾袞只看到了明軍兵少的弱點,卻不知道明軍為何兵少。

在當前這個亂世,乃至另外一個時空裡仍將延續二十多年的亂世之中,只要是一方藩鎮,誰手裡不是轉眼之間拉起十萬人馬?以東宮在山東、河南建立起來的基層衙門,要想一夜之間拉出二三十萬的人馬絕非難事。

關鍵在於,這只是人和馬,而非戰士。

明軍戰士能夠在戰損過半的情況下堅守陣地,而清軍除了初時還有僥倖,硬生生扛到三成傷亡,最終還是扛不住了。那可是號稱滿萬不可敵的滿洲真夷大兵。如果包衣奴在軍中的比例較大,還沒到一成傷亡就已經要潰逃了。

所以將非戰鬥人員拉到戰場上充數,在朱慈烺看來非但不人道,而且不明智。那些人只會令恐慌蔓延,製造混亂,最後導致整支部隊的戰鬥力下降,一觸即潰,望風而逃。

這個概念現在業已為東宮體系各將校所理解,所以面對過二十萬大軍壓境的情況下,也沒有聽到有人說將天津全城百姓趕上城頭的話。

“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城中放火,開門放賊。”蕭東樓在南門內軍官宿舍碰到了正要趕去軍議的曹寧,自然而然談到了天津防禦上。他道“老弱婦孺盡數運走,願意留下的青壯必須統一服從號令,有敢違令者斬。”

曹寧道“還有人不願走。”

許多人就算明知留下是死路一條,也不願背井離鄉。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蕭東樓並沒有太過強求,道“跟他們說清楚,咱們在這裡是要與城共存亡的。要想留下。就得聽從軍令。”

“都說了,那些文官眼下還在勸呢。”曹寧道“他們要是走了,倒是能減輕不少負擔。”

“天津三衛最早就是軍城,這裡軍戶佔了大部分,雖然上不得陣,幹些輔兵的活還是沒問題的。實在不願走的。就留下與城共生死。”蕭東樓想了想又道“你剛說的負擔,無非就是糧食,只要守得住城關到港口這段,還怕糧食進不來麼?”

曹寧點了點頭。

別的城市都是先有聚落,而後成城。天津卻是朝廷先畫了藍圖,圈地建城,然後才有了人口聚居。而最初建城的目的就是作為交通樞紐,方便軍資、貨物轉運。

朱慈烺走山東的時候,著實帶走了一批天津衛的軍戶。就連城中的軍械製造業都連鍋端走,不留分毫給闖逆和滿清。蕭東樓領兵光復之後,城中的人口比之朱慈烺走時更少,青壯也不甚多,所以百姓這頭倒不是重點要考慮的問題。

蕭東樓與曹寧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位於城中心的鼓樓。這座弘治年間落成的建築,磚拱起頂,四面穿心。上起樓二層,中置大鐘。以司晨昏。站在鼓樓之上,幾乎能遍覽天津衛全城。正是因此,才被蕭東樓與曹寧選為第二師指揮部所在。

鼓樓以西為天津右衛衙署,眼下也改成了第二師參謀部和訓導部駐地。鼓樓東面的大運、大盈、廣備三倉,早已經囤積了大量的糧食棉衣、火藥炮彈等軍資財物。北門內的戶部分司作為書吏們的工作區和宿舍。東門內的左衛衙署、明倫堂、文廟全都改成了戰地醫院和病房。

蕭東樓在鼓樓見到了等候軍議的各營、部軍官,徑直帶人上了頂樓。那裡已經被佈置成了作戰室。裡面從地圖到沙盤應有盡有,全是這一個多月以來的高效準備。

曹寧上前取了竹鞭,以參謀長的身份開始彙報各處備戰情況。這部分簡單明瞭,在場軍官本就是親自督工所部防段的工程,心中有數。曹寧說完。便是這些軍官提問題的時候。

軍官們也沒什麼問題好問,各營伍早就做過了動員,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跟清軍死拼一戰。盧象升就是死在清軍重兵圍困之中,他的這些舊部對東虜的仇恨在東宮新軍之中算是最高的了。

“虜醜以鰲拜部為先鋒,軍力有五千之眾,以第一營直面清軍,跟他們打陣地戰。茅適,你可有話要說?”蕭東樓摸著臉上的刀疤問道。

茅適在光復天津之後得了第一營營官的位置,換了新的大紅胖襖,肩上銀徽閃耀,起身道“卑職已經巡視了全部防區,有信心阻敵於城廂之外。”

其他兩營的營官也紛紛表態,保證自己的防區不失。蕭東樓也不用格外囑咐,這裡都是老兵,知道軍法的厲害。

“天津是必守之地,只要東虜不能切斷海河,咱們城內就不虞斷糧。就算水關失守,城內的存糧也夠全城堅守一年之久!若是這樣咱們都守不住天津,倒真是死了乾淨!”蕭東樓聽完軍官們的表態,也算是做了富有自身特色的動員令。

“誓死守城!”眾軍官們異口同聲高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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