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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九 滿庭紫焰作春霧(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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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若是早一千年出世,也不脫為一代梟雄。他幼年時候父母雙亡,由叔父養大。身材魁梧,力大過人,尤其擅長開弓射箭。先是在山海關當兵,因為勇悍一時,成為軍官。一路升遷,曾因為參加兵變被撤職查辦,起復後調入曹文詔麾下。後來他受侯恂提拔為副將,調往中原剿賊,最終成為一方軍閥。

在這個勵志故事之下,他還是個大字不識一筐的粗鄙武人。左軍軍紀極度敗壞,民間所謂“賊過如梳,兵過如篦”,主要就是因為左良玉縱容兵痞。若說這是將領的性格所致也就罷了,偏偏他這樣縱容,戰績卻還一直拿不出手。

另一方面,左良玉又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侯恂提拔他之後,他每次路過侯恂老家,都要去給侯恂父母請安磕頭。侯恂後來出京督師,也是他手下留情才沒有被坑死——只是被坑進了監獄而已。

這回東宮軍與左良玉毗鄰而居,朱慈烺很快就下達了侯恂的新任命總督河南、湖廣屯糧事務。

侯恂年紀已經大了,兒子順利搭上皇太子的龍舟,成為知府,他已經頗為滿足了。這回出山也純粹是藉著過去的餘威,壓住左良玉不讓他動彈罷了。

左良玉在原歷史時空中雖然有過“清君側”的記錄,但那是李自成南下荊襄給他造成的巨大壓力,與其說是造反。不如視作逃跑。現在他已經病入膏肓,純粹是靠一口氣硬挺著。只要不是壓迫過甚,也不至於鋌而走險。

朱慈烺知道左良玉最多還有四個月陽壽,也不催他,只等他一死就接手湖廣防務,整編左鎮官兵。

這四個月倒也不是朱慈烺大方,實在是手下沒人。

無論是軍官還是行政官員,東宮都是異常緊缺。

“從山東村學裡調學生來實習吧。”

朱慈烺面對河南各府縣的叫苦,只能儘快補充底層書吏。

東宮體系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掌握地方政權。主要就是靠完善合理的文職官吏體系,建立大量的文字檔案,將原本被當地吏員視作傳家寶的社會資料,全部收回,重新編撰。

這個過程對人力的需求量十分龐大,而且還要排除當地吏員家族的干擾,必要時還要殺雞儆猴。絕非上頭一句話,下頭跑跑腿就能解決的。

吳偉業身為懷慶知府,從十二月初五日到任,會見轄下兩府各縣的官吏僚屬、官紳勢家,直到初十日方才真正開始辦公。忙完了這些開場事,他便要按照工作大綱先從編戶齊民上著手。同時招募舉人、生員,外聘賬房,清點府庫。

誰知這個在山東最基礎的工作,竟然推行不下去。

原因很簡單,魚鱗冊是徵田稅的。黃冊是確定戶口賦役的。這兩項肯定被把持在府縣書吏手中,不願重新修訂。而且大明的黃冊只算民、軍、匠戶。如奴僕等賤民是不計算在戶口之中的。東宮撤衛所入府縣,自然得到了軍戶們的歡迎,但侵犯了軍籍地主的利益;編訂賤民入戶籍,則損害了奴主的利益。自然會被被人牴觸。

新圈銓選出的縣官又都是這些家庭出身,所以從知府以下,誰都不願意做這種事,就算是要打板子,也都互相包庇,硬生生將吳偉業的工作進度拖延下去。

吳偉業嚇得整夜噩夢。他可是知道東宮的規矩,一旦進度拖延,要寫的檢查、報告可就是連篇累牘,篇篇都是日後定罪的鐵證。作為榜眼,他不願意自己的仕途就此終結,尤其是之前還被著實敲打過一陣。

“忠伯,你去歸德府,幫我找朝宗問問計策。”吳偉業終於坐不住了,叫過身邊老僕。

這老僕是吳家的老家人了,深諳庶務,也是頭幾月才被派來吳偉業身邊照顧。名為主僕,實則卻是半個師爺,也算是吳偉業鑽了東宮禁用私人的空子。

那忠伯早就私下裡都將各門關係摸了一遍,見少爺終於開口求策了,方才道“少爺,這事你就算去問了侯公子也是無奈何。”

“那怎麼辦!”吳偉業急得口腔潰瘍,此時咬到舌頭,更是鑽心地痛。

忠伯道“這些地方豪門,早就已經通好了氣,就連那些縣官都不把你放在眼裡。私下裡還有人說也不知大明能在此間呆到幾時……”

“什麼!”吳偉業暴跳起來“竟然還有人敢出此悖逆之言!”

“是啊,”忠伯悠悠道,“所以如今根本不著急下手訂立戶口,關鍵還是得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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