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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 戍兵騎馬出蕭牆(四)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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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敲打一下了!

“呵呵,”朱慈烺臉上蕩起一層笑意,“你看劉老四敢在我面前放肆麼?”

“那是……”

“那是因為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會觀風察色,難免要自取其辱。レ♠レ”朱慈烺臉色一沉道“劉若愚,孤待你如何?”

劉若愚心下一驚,跪倒在地,重重叩,再抬頭時已經是老淚縱橫“千歲爺對老奴恩同再造,哪怕日月覆照之恩也不過如此。”

“你知道就好。”朱慈烺知道響鼓不用重錘,今日敲打已經到位了,抬步便走。

對於一個要做大事的人而言,最忌諱的不該是手下性格上的小缺失,而是效忠物件的不統一。

在朱慈烺前世雖然很少聽聞“效忠”一詞,但職場中一樣流行著“對某某負責”這一短語。兩者名雖有異,實質卻是相同,若是說得更官方一些,便是統一思想,明確目標,堅定信念。

東宮麾下,固然在名義上應該效忠皇帝,但對東宮負責卻是最為緊要的一點。所有東宮系統的成員,都必須以東宮為核心,執行東宮路線,堅定不移地信仰東宮。

相比劉老四和朱家駿的不敬,尤世威的態度才會讓朱慈烺更不樂見。

“老奴是為殿下心疼啊!”劉若愚重重磕頭下去,撞在石階上出砰砰聲響。

朱慈烺吐出胸中廢氣,出言阻止道“好好說話。”

“殿下啊,老奴知道殿下為了祖宗基業夙夜不休,一心只有光復失地,中興大明。”劉若愚痛哭道“老奴就是覺得,殿下將君臣人倫盡到了極處,沒人比殿下更忠於大明的了,卻忽略了父子天倫。老祖宗們倡天倫而後人倫,就是怕父子相失呀!

“懂的人,對殿下這等舍小保大之義舉,固然是仰止行止;那些不懂的人,卻會詆譭殿下不近人倫、不通人情啊!老奴每每想到這兒,便為殿下心痛。殿下您才十六歲啊,如何擔當得起這全天下的譭譽負累啊!”

朱慈烺重重吐了口氣,道“你這麼說,倒也算忠心。”他頓了頓,又道“我天生就是這個脾氣,人倫天倫的沒管它,只是身為皇子,就要肩負起皇子的責任來。都說朱氏長養黎庶三百年,其實是這天下百姓養了我朱氏三百年。若是將此帝位視作天下酬謝祖宗起義兵、逐韃虜、光復漢家衣冠的豐功偉績,那這恩情也該還夠了。如今正是我等該為天下人做事赴死的時候,焉能怠慢?”

劉若愚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嚇得不敢答話,也答不上話,只得再次磕頭下去。

“我就是這麼想的,”朱慈烺總結道,“你看把這話轉告皇父皇母,能否解開他們的心結?”

“殿下萬萬不可啊!”劉若愚這回是真的被嚇著了。這話在沒人的時候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再傳到皇帝皇后耳中,那分明是把帝后往死裡逼啊!

“不合適麼?那就算了。”朱慈烺問道“不過有一點你既然提到人倫,我也多說一句東宮侍衛也好,治下黎民也好,我都視作自家兄弟姐妹叔伯姑嬸。入了我家門,就是我家人。這門裡門外,你心裡該有個分寸。”

“老奴明白了。”劉若愚止住哭聲道“殿下,還有一事要報與殿下知道。”

“說。”

“坤興公主昨日帶著三名護衛離開了萊州,朝泰安州來的。”劉若愚道“老奴已經通傳沿途館驛,留心保護了。”

“嗯,知道了。”朱慈烺道“東廠的事還是要抓緊,必須杜絕奸細。除此之外的事,東廠就不要插手了。”

“臣明白。”劉若愚應道。

“好了,出去吧。”朱慈烺點了點頭,吸了口氣“順便叫6素瑤進來。”

劉若愚爬起身,躬身倒退而出。

6素瑤的辦公室就在對門的小院,早就聽到了動靜,偷偷從窗縫裡偷看。她見劉若愚跪地磕頭,淚流滿面,隱約中還有“人倫”“天倫”之類的字眼飄來,猜想是在說前些天兩校尉御前失儀的事。

——這劉老公也是老糊塗了,跟了殿下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殿下是個不講私情的人麼?沒來由去碰這個釘子。

6素瑤暗暗搖頭,想起當日自己在酒樓受到的恥辱,雖然恨得牙癢,卻也只能忍了。當前正是殿下用兵的時候,那些校尉將軍當然要高人一頭。就是在太祖高皇帝開國的時候,武臣的地位也是遠遠高於文臣的。

何況自己只是女官。

女官原本就只有三條路走。孤老終身、到大戶人家作妾,或是下嫁窮人作妻。從未聽說有哪個出宮的女官、宮女能夠過得不悲慘淒涼的。如今能被皇太子視作文臣,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姑姑,殿下召見。”門外的秘書敲門進來,柔聲通報道。

6素瑤點了點頭“知道了。哦,去廚房要一碗冰鎮酸梅湯,加些銀耳,給殿下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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