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巴圖的嘴角又微微向上勾起。

他已經有多少年沒見到她這副模樣了？

“那是為什麼？”沒有由來的，巴圖只想逗一下這個樣子的張玥伶。記憶中，她向來是個聒噪的，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的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她變了模樣，有且只有現在，才能從她身上看到從前的影子。

“我只是……太悶了。”顧雨桐隨意扯出一個理由來搪塞。

然而後者卻似乎當真了，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似乎突然想到些什麼，站起身道“走，先前就想帶你去看看了，如果是那兩個孩子應當能給你解悶。”說著已經撩開簾子等著她了。

顧雨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在兩人交臂而過的時候，巴圖用輕不可聞的聲音道“我以為你喜歡有那麼一個人可以陪著你看一下午書。”

最初那幾年憤懣不平，總會讓探子去探聽她的情況。害怕她過得好，又怕她過得不好。心裡總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如果朱佑樘對她不好，如果她想要回到他身邊了，自己或許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一下吧’。

然而，這樣的事情終究是沒有生。探子每每回報都是尚是太子的朱佑樘對她如何如何縱容，即便公務纏身每天晚上總要陪她在書房看書。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昭示著她當初的選擇是如何的正確。

直到有一日，他聽到彼時已經登記為帝的朱佑樘下旨為其父守孝三年，不再納妃的時候，他撤回了所有的探子。

因為他意識到，她身邊有一個那麼好的他。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如果，只是說如果。

他能做到朱佑樘所做的事情呢？

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你說什麼？”顧雨桐沒有聽清巴圖輕不可聞的低語，有些疑惑地詢問道。

“沒什麼。”巴圖的目光變得清明瞭起來，向前走了幾步“走吧。”

顧雨桐萬萬沒有想到巴圖給她解悶的那兩個‘孩子’竟然會是

“奧利奧，趣多多！”

她不可思議地叫道。腳步也輕盈了許多，跑到了它們面前。

這兩個傢伙顯然還記得她，渾身顫抖著，瞬間炸了毛，翅膀也撲騰了起來。

“別跑，小心摔到。”巴圖在身後提醒。

然而這個時候的顧雨桐哪兒還會把這些話聽在耳朵裡。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著奧利奧夾雜著褐色斑紋卻又雪白的羽毛。

這孩子留在她身邊的時候千般萬般的嫌棄她，可是時隔多年再見，卻像是等到了多年的主人一般，激動而又親近。

“矛隼終身只認一個主人。剛剛把它帶回來的時候它什麼都不肯吃，後來虛弱得連飛都飛不起來了。直到一個多月後才慢慢的接受新的環境。只不過時至今日，我依然差使不了它……”巴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那奧利奧身上，彷彿在說他孩子的故事。

“為什麼不……”為什麼不告訴她！如果知道易主會給奧利奧帶來那麼大的傷害，她絕對不會將它交到巴圖手中。她最初的本願是希望這孩子能好，誰知卻讓它變得更不自由。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顧雨桐就禁聲了。她要巴圖怎麼告訴她？他曾那麼恨她，那麼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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