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相見的那天，牟顏就穿著一身黑衣勁裝。和牟斌給人一種殺伐決斷的戾氣不同，牟顏則讓人覺得更易親近許多。分明是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可是顧雨桐就是可以輕易地區分開來。

“這次北上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就是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即便與我的人生安全相左。”顧雨桐對牟顏吩咐道“如若你覺得可以做到，那我們就啟程。若是不能，你便回去吧。”

牟顏抱拳，他聽懂了顧雨桐的意思，必要的時候他可能需要棄她性命於不顧以完成任務。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任務需要皇后娘娘捨命去做呢？

他沒有再多想，只是道“是，娘娘。”

顧雨桐滿意的笑了笑，攀上馬車，在快要進去的時候探出腦袋對他道“從現在起，就喚我小姐吧。”

“是，小姐。”

馬車載著顧雨桐絕塵而去。

他們以最快的度趕到了涼州邊陲。

甘肅總兵看到顧雨桐給出的令牌的時候狠狠地詫異了一下。要知道這些年蒙古各部內亂，大明與韃靼部又交惡。邊陲的百姓但凡有能力去中原的，早就舉家遷徙了。著實有很久沒見到有人要越過邊境前往草原的漢人了。

不過看這令牌便知，這馬車裡面坐著的一定是位貴人。故而他們也不敢多盤問，開了城門連忙放行了。

北上數十里，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望無垠的草原。

“小姐，”牟顏對馬車裡的顧雨桐道“我們已經到達蒙古境內了。最近韃靼部正與亦卜刺部交戰，在我大明邊境周圍經常會出現亦卜刺部的輕騎兵。”

顧雨桐沉思了一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度找到韃靼部，找到巴圖蒙克。她以大明皇后的身份給他們開出一系列對他們有利的條件以達到換取雪蓮的目的。她瞭解巴圖，統一各部向來是他的夙願，可是如今他們和亦卜刺部的戰線拉得太長了，對於韃靼部而言不可謂不是一種負擔。如果此時能得到大明的幫助，那麼巴圖將會如虎添翼。她親自做說客，向韃靼部丟擲橄欖枝，雖然究竟有幾分把握很難說，但是卻不至於希望全無。

然而若是不幸先碰到了亦卜刺部的人……那就只能凶多吉少了。

思及此處，顧雨桐掀開簾子對牟顏囑咐道“時刻關注著四周的動靜，提防亦卜刺部的騎兵。”

然而話音剛落，草原的另一端就出現了一支絕塵而來的騎兵隊伍。二十來人左右一字排開，連他們身後的日頭都被他們馬蹄揚起的塵土蒙上了一層陰霾。

顧雨桐喃喃自語道“不會……這麼倒黴吧。”

“小姐，您坐好了！”說著牟顏駕輕就熟地‘啪’的一聲揮動了馬鞭，馬車調轉方向向西前進。

顧雨桐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坐在馬車裡，死死地把住軒木，努力不讓自己甩出去。她不敢掀開簾子去看外面的情況，因為她聽見那騎兵的馬蹄聲已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震耳。

直至牟顏猛地將馬車停住，顧雨桐知道……他們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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