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转身背对元韫浓。
“谁管你!”元韫浓负气地拂袖而去。
待元韫浓踉跄着离去后,那些人又脸上堆着忧国忧民的神情迎了上来,“陛下圣明!皇后掌权,再放任下去……”
话音未落,裴令仪突然将奏章甩了过去。
“滚!”裴令仪吼道。
众人见他面色实在不佳,连滚带爬退了出去,又暗自庆幸裴令仪这回是真和元韫浓有了嫌隙。
裴令仪捏皱纸张的手指在微微抖,无论方才元韫浓后退时那抹强撑的苍白是真是假,都足以刺痛他心。
何况是他害元韫浓受了伤。
裴令仪强忍到深夜才偷摸跑去了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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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韫浓在锦被里,听着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裴令仪蒙露而来,翻了窗进来。
凤仪宫的宫人都是知道的。
裴令仪屏退宫人,掀开帐幔时,看见元韫浓还没睡。
元韫浓就知道他会按捺不住跑过来。
“疼不疼?”他轻轻拨开元韫浓额前碎,指腹抚过她耳边的血痕。
元韫浓别过脸不说话,却在他握住自己冰凉的手时,反手紧紧攥住。
“阿姊演得太过了。”裴令仪闷声开口,“我刻意避开阿姊的,阿姊却偏偏凑过来。”
他将元韫浓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元韫浓顶,“我又伤到阿姊了。”
“做戏得做全套。”元韫浓顿了顿,声音放柔,“不然他们怎么信?”
元韫浓见他手指上还缠着割伤的白布,就知道他又在因为误伤到自己,而在那里捏着翡翠碎片割伤手指了。
“疼吗?”元韫浓叹气,“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自伤,也不要自苦。”
她仔细看了看裴令仪的手,“你也是心狠,对自己也这样狠得下心。又不是你伤的我,是我自己为了演得真些,往上凑的。”
“哪有阿姊心狠。”裴令仪低声道。
元韫浓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裴令仪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演这戏。”
“都以为是忌惮外戚,却不想想我从未想过制衡。”他低头吻住元韫浓的唇,“我想要的是与阿姊并肩,有阿姊就够了。”
一吻结束,裴令仪取出一叠密报递给元韫浓。
“阿姊看看。”他道。
这些密报从私通北凉的书信,到收受贿赂的账册,一应俱全。
全是这些老臣及其族亲犯下的。
“还以为他们有多干净呢。”元韫浓嗤笑。
裴令仪从身后环住她,轻哼一声:“从决定共治天下那日起就知道会有今日,我与阿姊历经生死,岂会因为几句谗言生嫌隙?”
他语气渐冷,“真是碍事。”
“明日朝上可不止是他们,你也要挨我骂。”元韫浓转身捏着裴令仪的脸颊晃了晃,“怕不怕?”
裴令仪笑着侧过脸,亲了一下元韫浓的手指,“又不是头一回了,怎么会怕?”
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元韫浓就为了在军中立威,拿他先去罚了一顿。
那些人果然听话了,因为见元韫浓连裴令仪这个义弟都罚,不敢再放肆。
这会只是他们都站得更高了。
“那就好。”元韫浓笑,“明天记得演像些。”
裴令仪道:“明天戏本里是阿姊要来杀我,该阿姊演得像点。”
元韫浓点头,“这倒是,可不好演。”
第二日早朝,宣政殿气氛凝重如铁。
裴令仪将弹劾奏折甩在丹墀上,声音冷得能结霜,“既然众卿都有此意,皇后想来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