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慕水妃不同,慕水妃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淑慎公主,而且向来同元韫浓交好。
但同为慕南皇族的慕湖舟曾经不仅是距离皇位咫尺之遥的太子,还曾经跟元韫浓有过婚约。
裴令仪逼宫,改朝换代那一日,慕湖舟还带兵抵御过。
如此相较起来,慕湖舟的处境自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作为唯二还在京华并且身负爵位的慕南皇族,自然会受到瞩目。
众人也是揣测着裴令仪和元韫浓的意思来看菜下碟的,对慕湖舟的态度也是尽量保持距离。
见慕水妃叹气,沈川也看了过去,也难免叹息:“只差一步,也着实是难受。”
“三哥今日属实是开心不起来。”慕水妃道。
沈川点了点头,“我去陪他喝两杯。”
沈川拎着酒壶,坐到慕湖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他添了一杯酒,“我陪你喝。”
孙鹃纨看着这一起喝酒的俩男人,嘴角微微抽搐。
她都不知道沈川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会跟慕湖舟一块喝酒,还这么一脸惆怅的模样,生怕裴令仪不起疑心吗?
这两人往那一坐,都是跟元韫浓有前尘往事之人,怎么看在这一日都像是失恋者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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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瞥向裴令仪,裴令仪似乎也朝这边瞥了一眼,但又被人劝起了酒。
得亏今日裴令仪心情好得很,孙鹃纨啧了一声。
刚这么想,裴令仪就叫她了:“孙鹃纨。”
孙鹃纨一个激灵,连忙跑了过去,殷勤道:“陛下有何吩咐啊?”
“给你皇后殿下去厨房找些吃食送过去,她今日都没好好吃上一顿。你记着找些她爱吃的,也别太多了,容易积食。”裴令仪低声嘱咐。
孙鹃纨无语,她就知道。
但明面上她又积极应下:“好嘞。”
临走了她又悄摸摸对萧煜使了个眼色,示意萧煜再多劝裴令仪点酒。
孙鹃纨端了桂圆银耳山药羹和梅花糕过去,又挑了几碟小菜去了。
回来时候更是得意,又把食盒拎了回来,摆到裴令仪面前。
“殿下懿旨来了,陛下可要看一看?”孙鹃纨嘴上问着,手已经把食盒盖头打开了。
里头只摆了几颗青梅,拍成了箭矢状指向裴令仪。
还附赠了一绢条——再饮半杯,陛下今夜可天地为被。
这是警告了,再喝下去都不用回凤仪宫了。
众人哄笑起来:“是娘娘等不及了,这是我们的不是,一直拖着陛下不放。”
“陛下再不回去,今日连凤仪宫的大门都进不去了,这可不成了我们的罪过?”
“这才刚成亲,陛下惧内的名声就得传出去了。”
他们也就趁着今日敢打趣裴令仪两句,索性正逢喜事,又事关元韫浓,裴令仪并无不悦。
他反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道:“孤这会醉得见双影,再不回去,可是真进不了凤仪宫了。”
说着,他往外头走去,踉跄带翻食案,顺手把孙鹃纨往外一推,“就让孙副将陪你们接着喝吧,她可是自称能喝倒十头牛的。”
说完也不管孙鹃纨死活,自己闪了出去。
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女们见裴令仪要回洞房了,捧着盛满喜果的托盘跟在身后,轻声嬉笑,更添几分热闹。
凤仪宫今日也是办得十分喜庆,红烛映得纱帐似笼着绯色云霞。
元韫浓刚吃完点心,听着外头宾客的笑闹声渐远,转过头便望见一片衣摆扫过门槛。
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门扉缓缓闭合,留了半阙月光,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只留下一室旖旎,静待良辰。
裴令仪望向元韫浓,眉眼也笼上一层浅淡的温柔。
“来喝合卺酒。”元韫浓弯起唇角,对他招了招手。
裴令仪含笑坐到了元韫浓对面,“难为阿姊未拆钗环,未卸粉黛等我,今日着实辛苦了,委屈了阿姊。”
“成婚嘛,忙成这样是正常的。”元韫浓递给裴令仪一杯酒。
“阿姊如此善解人意,宽慰我心。”裴令仪接了酒杯,轻轻搁在一边,“我还是先侍奉阿姊卸下钗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