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梳家宅保安康,八梳夫妻长恩爱。”
“九梳灾祸全消散,十梳福禄寿禧归。”
十梳罢了,元云和微微侧过身,让出位置,叫侍女们为元韫浓挽梳妆。
侍女们顿时一拥而上,手脚麻利地办起事情来。
铜镜映着晨光,金丝八宝攒珠髻上的点翠步摇微微晃动。
元韫浓攥着帕子,被这样的场面带动着,竟然也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觉来。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细密针脚。
她仰头看向姐姐,元云和红着眼眶。
她轻声道:“出嫁之后……”话未说完,哽咽已漫上喉头。
“姐姐伤心什么?这是喜事。”元韫浓扬起笑脸。
“对,是喜事,你要好好的。”元云和点了点头,别过脸去。
一直坐在旁边的元蕴英罕见地没说话,元韫浓看过去,她也别过脸,像是泪盈于眶。
这是免不了的场面了。
礼数上岐王应该是在外头的,但他没忍住,在元韫浓盖上盖头前,又进屋来瞧了一眼。
他反复说着不要哭,怕元韫浓哭花了妆容,但自己也忍不住泪湿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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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仪把规矩改了又改,清河王府是半点没搭上,反而是把宴席设在了宫里和岐王府。
拜堂也是安排在岐王府拜,他说迎亲后花轿绕着这京华城行一圈,再回到岐王府拜堂。
至于入洞房,再一路回宫里去凤仪宫。
众人听他说的,都觉得匪夷所思,这又是哪儿的道理。
明眼人都看出来裴令仪是半点不待见裴氏了,把岐王府当成了自己和元韫浓的家。
所以什么都在岐王府办。
这么一来,岐王府之人送别之情倒是淡化了许多,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相当的伤感。
窗外传来迎亲队伍的鼓乐声,由远及近。
喜娘捧着红盖头上前时,有声在门外催促。
元韫浓被搀扶着起身,嫁衣上缀着的珍珠流苏簌簌轻响。
她踏出闺房的瞬间,穿堂风掀起红绸一角。
元韫浓回头望向空荡荡的雕花床榻,檐角铃铛叮当,惊起廊下鸟雀,扑棱棱掠过漫天喜红。
外头等着的是元彻回,他作为兄长,是要为元韫浓送嫁的。
他都为了元韫浓成婚这件事情失眠好几宿了。
此刻元彻回立在朱漆门前,锦袍下摆被风吹得翻卷,指节却攥得白。
他垂眸望着小妹凤冠下若隐若现的侧脸,恍惚看到的却还是当年那个追在他身后耍赖喊哥哥的小团子。
“阿兄,你手都出汗了。”元韫浓感觉到元彻回肌肉紧绷。
想到裴令仪先前说元彻回失眠的事情,她难免觉得好笑。
盖头下传来闷闷的轻笑,却让元彻回喉间紧。
他深吸口气,稳稳扶住元韫浓的手臂,嫁衣上的金线硌得掌心生疼。
他悄声说道:“若受了委屈……”
话未说完,便被元韫浓轻轻摇头打断。
元彻回单膝跪地,脊背绷得笔直,像是座沉稳的山。
霜降扶着元韫浓爬上元彻回的背,元彻回背着元韫浓往外头走。
元韫浓将脸埋进兄长温热的后背,凤冠上的珍珠簌簌轻响。
元彻回缓缓起身,动作极轻,生怕颠着背上的人,腰间玉佩撞在元韫浓膝头。
元彻回的脚步始终沉稳,一步一步。
跨过门槛时,他突然顿了一下,“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一定记得回家。”
背着元韫浓到喜轿前面,元彻回咬咬牙,将元韫浓的手郑重放进裴令仪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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