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元韫浓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坏的样子。
“清都喜好音律,对戏曲也喜爱。”元韫浓像是跳到了另一个话题。
她的目光忽远,“他最喜欢听的是《霸王别姬》,总喜欢把自己当成虞姬,把我当成霸王。”
这孙鹃纨还确实不知道了,但是仔细想想,裴令仪在某种意义上比元韫浓伤春悲秋、多愁善感多了。
裴令仪非常如履薄冰,他总在惶恐不安,害怕失去。
“多亏了他总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才能提前觉察到很多东西。”元韫浓笑了笑,“因为他总是在为我计深远。”
孙鹃纨看着风掠起元韫浓鬓边的丝,她也没有回头。
她说:“有不少人对我很不满吧?”
孙鹃纨微微一怔。
从裴令仪僚属们的视角来看,元韫浓简直就是祸水。
让裴令仪几次受伤,还闹得鸡犬不宁,让裴令仪跟中了邪一样魂不守舍,之前一个劲拼那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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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又是烧了清河王府,让裴令仪不顾自己的伤赶着回京。
刚才裴令仪献剑的所作所为,会让他们更加确定,不能留元韫浓了。
再不除掉元韫浓,元韫浓迟早会威胁到裴令仪。
所以裴令仪执意带元韫浓入宫,不只是怕外人趁虚而入抓元韫浓为质,更是怕他的部属亲卫等趁他逼宫分身乏术时,除掉元韫浓。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剑,迟早会落下,对元韫浓不利。
心腹之患,还是尽快解决掉的好。
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对于裴令仪来说是如此,对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趁着裴令仪逼宫时杀了元韫浓,嫁祸给太后党,刚好太后党也有这个心思,要是太后党能直接杀了元韫浓那就更好了。
等到裴令仪登基,新皇登基,要处理的事情可以堆积成山。
忙碌和岁月可以抚平这个年轻的帝王的怒火和伤痛,为了开枝散叶,不会有一个帝王不广纳后宫。
九五之尊,有那么多的美人,什么样的都有,再过上个几年,年少时的白月光说不定早就淡忘了。
就算不忘记也没关系,找几个跟元韫浓相似的女子塞进后宫里,总能抚慰君心的。
原来是这样。
所以裴令仪和元韫浓演的这一出戏,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吗?
孙鹃纨双眼微眯,压低了声音问:“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不知道。”元韫浓平淡道,“但是他们不会错失这个绝佳的机会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孙鹃纨定下心神。
她又想起来了什么,趣味十足地道:“郡主可知道方才殿下的表现?郡主还坐在这里的时候。”
元韫浓看她如此兴奋,便问:“什么?说来听听。”
“他方才挥剑的时候,一直都把一朵永生花衔在嘴里。”孙鹃纨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郡主应该心里清楚。”
元韫浓自然清楚,因为如果战败,必然会被砍下级悬在城墙上示众。
裴令仪是做好了战败的准备,即使是那样,也不想分离,也不想跟元韫浓当年送他的这朵永生花分开。
他真的很珍惜那朵花。
元韫浓轻笑一声:“这种小事,还要来跟我说?”
孙鹃纨道:“这不是想着上边的越和谐,我们下面的也能过几天好日子吗?”
话音刚落,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
“郡主当心!”小满喊道。
刀剑割断雨帘,直取元韫浓。
白芒刺目,一滑而过。
元韫浓只觉眼前一闪,一股力便拽着她的手腕,她一个踉跄,连连退后几步。
刀光剑影,兵器相交相撞之间电光火石,一抬眸,她看见的便是裴令仪凝重而冷厉的神情。
裴令仪持剑与袭来的刀剑相抵,下一刻,孙鹃纨和小满带着人与来袭者相抗。
血腥味随着冷风簌簌,裹挟着冷雨,刹那间便灌入了鼻腔。
为者被裴令仪一剑挥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剑锋距离咽喉只有咫尺之遥。
剑尖挑落蒙面的面罩,露出真容,剩下的那些人也纷纷被制服。